孟司意喝了酒,頭埋在她頸間一言不發,呼吸陣陣熱氣傳來,雙手把她緊鎖在懷裡。
緩了一陣,祝時雨意識漸漸恢複清醒,她轉身輕動了下,側過臉努力睜開眼看他,“...你喝酒了?”
話音有幾許軟糯,帶著未褪睡意。孟司意反應很慢,遲鈍“嗯”了聲。
“去哪喝的?”祝時雨徹底醒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樓下便利店。”
“?”
“一個人嗎?”
孟司意好像醉得不輕,臉壓著她肩膀,含混咕噥道:“後來叫了小周。”
小周是醫院另一個醫生,和孟司意是大學舍友,祝時雨見過他幾麵。
她眼前好像浮現了兩個男人坐在便利店門口借酒消愁的畫麵。
不知為何,祝時雨從他拖長的腔調中隱約聽出了委屈。
“下次不要再喝了。”她有點心疼,摸摸他的臉,卻不料,孟司意很快抬起頭,抓住她的手腕往下按住。
他胡亂含著她的唇輾轉吸吮著,酒氣有些熏人,讓她仿佛也中了酒精的毒,愈見頭昏腦漲。
“...彆鬨。”
她掙紮的效力堪稱微弱,在孟司意的壓製之下,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他的氣息重而沉,就如同此刻壓在她身上的軀體,落下來的吻也比起往常更加深入有力,偶爾冒出一點刺痛。
仿佛要把積壓了整晚的難受和悶氣通過動作宣泄出來。
......
他是混亂而溫柔的,即便行為莽撞,相比平日帶了幾分強硬,但仍然顧及著她,哪怕此刻已經醉得不輕。
一結束,他便趴在她肩上,沉沉睡去。
外麵夜依舊墨色濃重,祝時雨也支撐不住,視線儘頭,是窗簾背後,天邊隱約亮起的一顆啟明星。
罕見的,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孟司意還在旁邊睡著。
他睡姿已經自發調整的規矩,安靜躺著,絲毫沒有昨晚的擾人清夢,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麵朝著她,身體本能靠近。
除了一隻橫在她身上的手臂外,麵容稱得上安靜溫順,莫名乖巧。
祝時雨難得看到這一幕,不由抱了被子,轉了個身,靜靜打量著他的睡顏,半晌未動。
時針不知不覺走向十點,孟司意才遲遲醒來,他睡夢中仿佛未曾察覺到她的注視,一睜開眼,驟地對上她的眼睛,瞳孔中有朦朧睡意,意識未回籠,臉上先露出笑意,朝她靠過來。
“時雨...”他的吻落在她臉頰,昨晚的記憶才儘數湧來,包括兩人冷戰前的爭吵,孟司意身體微微一僵,很快退開,掀被坐起,下床。
祝時雨躺在原地,望著他飛快離開的身影,隱約看出了兩分懊惱的倉促而逃。
等她洗漱完出去時,孟司意已經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早餐格外簡單,甚至是簡陋,兩片烤吐司和煎蛋便打發,邊上勉強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祝時雨看見頓了頓,才拖開椅子坐下,什麼都沒說,拿起吐司啃了一口。
焦脆噎人。
她連忙端起旁邊牛奶杯,小心偷看孟司意一眼,垂下視線。
一頓悄無聲息的早餐吃完,兩人各自收拾麵前餐具,祝時雨端起盤子去洗,孟司意已經站在水槽前,衝刷著手中白淨瓷盤。
她低垂著頭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早上起床她還穿著睡衣,柔軟輕薄的兩件套,衣服褲子布料上印著粉色水蜜桃,卡通可愛。
衣服是敞開的翻領,領口寬鬆,一低頭,白皙脖頸上的紅色痕跡顯露無疑。
都是他昨晚不知輕重留下的。
孟司意不自然撇開眼,想說什麼,又被熟悉的悶氣堵了回去。
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洗完擦乾淨手,轉身離開。
孟司意和她足足冷戰了一天。
他今天沒去醫院,好像是請假了,早飯過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一直等到中午。
兩人的午飯也十分的湊合,他熱的是昨天祝時雨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的剩菜,味道自然不用說,有些難以下咽。祝時雨一邊挑著碗裡的飯,一邊偷眼打量他。
對麵的人端著碗吃得麵色無波,眉眼間甚至帶著一絲冷意,就好像,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
“.........”
祝時雨被自己的腦補心塞到,但是卻終於找到了機會同他說話。
她猶豫了下,小心開口:“你還在生氣嗎?”
孟司意沒有答話,卻是特意抬眸看她一眼,其含義不言而喻。
祝時雨想了想,握緊手中筷子:“你為什麼這麼介意陸戈?”
“我已經把他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孟司意臉色似乎稍緩,他稍作停頓,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
“他是你前男友這一條還不夠我討厭他嗎?”
“可是這是遇到你之前的事情。”祝時雨有些無力,那時,孟司意並未對她表露出其他的特彆,對她而言,他隻是普通連關係都算不上熟悉的男同學。
“但是你們昨天見麵了。”
孟司意靜靜闡述。
這令祝時雨無法反駁,她甚至無法說出解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