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中的一枚聖繭已經被毀,王誕生的那枚聖繭也受到波及產生了裂縫,總指揮官尤宮認為,產生了裂縫的聖繭不可能再孕育王了,所以封鎖了消息,命令侍蟲帶著十人護衛小隊帶著聖繭脫離大部隊,引走一部分獸人軍團的火力,而他則帶領著軍團保衛僅剩的一枚聖繭。”
可是沒想到,王居然在這枚有殘缺的聖繭裡誕生了,護衛隊裡的大部分都戰死了,隻剩下他們三人。
褐發碧眸的少年清亮的眸光褪了色,誤判了王降生的聖繭,導致王自出生起就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真該死!碧眸乾淨的少年眼中儘是懊惱與自責。
薑凝凝看著不遠處成堆的變異獸屍山,僅僅十個人的護衛小隊,卻與山海般的敵人戰鬥,怪不得那個穿著黑色軍裝的男人傷痕累累,光是車輪戰就能把小隊成員活活拖死。
光是看著眼前的景象,薑凝凝就能猜到之前的戰鬥多麼慘烈,他們就是一支敢死隊。
“既然你們已經把敵人引開了,為什麼不跑?為什麼還要留下來保護一枚已經裂了的繭?”薑凝凝忍不住問道。
如果是她,明知道自己是被派出去送死的,她一定會想辦法保命。
“為王犧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清冷的聲音帶著男性特有的低沉磁性,不輕不重,卻砸在薑凝凝的心上。
是那個穿著黑色肅穆軍裝,手持鋒利長刀的男人,黑發被變異獸的鮮血打濕,血珠從發梢滾落,劃過他弧度清雋的側顏,黑沉沉如深淵一樣的眼睛裡摻著冷冷的光,像揉碎了的冰。
薑凝凝怔怔的看著他。
之前他一直沒有開口,沒想到聲音竟然如此好聽,但更讓薑凝凝感到震撼的是他說的那番話。
她的眼神明晃晃太直白,倒讓那個男人抿緊了唇,垂眸靜立在一側,隻是握著長刀的手十分用力,手背上迸出明顯的青筋。
“厲沉說得沒錯。”金發美男說道。
原來他叫厲沉。薑凝凝盯著厲沉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出神。
“雖然我們已經把敵人引開,可如果獸人見我們撤退,就會認為上當了,轉頭去攻擊尤宮總指揮官的主艦,所以我們必須戰死,為王流儘最後一滴血。”金發美男溫柔的說,雖然他語氣十分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堅定無比。
金發美男看見薑凝凝的視線有一瞬間在厲沉身上停留,淡淡一笑,溫和的眉眼如春風拂麵,繼續說道。
“隻是沒想到王居然能在我們身邊降生,好在我們迫降的蘭斯特洛星球,追上來的變異獸人已經全部解決,王暫時安全。”
薑凝凝被金發美男的話吸引,目光挪移到他身上,金發美男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
“對,反正飛船已經損壞無法修複,不如直接引爆,製造玉石俱焚的假象,這樣追上來的獸人隻會看見屍體和焚毀的聖繭,一定想不到王已經降生了。”碧眸少年語氣輕快。
“沒錯。”金發點了點頭,對著褐發碧眸的少年說道:“小椿,你去啟動自爆程序。”
薑凝凝看著步履輕快,準備離開的碧眸少年,餘光卻忍不住瞥向一旁的厲沉。
不知何時,他已經站起身,泛著幽幽冷光的鋒寒刀刃收入刀鞘,寬肩窄腰挺拔勁瘦如傲然鬆柏。
他低下頭半彎著腰,朝薑凝凝伸出手,眸光漆黑如幻夜:“王,必須馬上離開了。”
厲沉漆黑的眼眸像旋渦一樣吸引著薑凝凝,差點就讓她把手伸了出去,幸好她即使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穿衣服,連忙往碎繭後麵躲。
美色惑人呐!
厲沉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深沉的眼眸好似一瞬間有了裂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黯然的灰,沉默著收回了手。
“厲沉你跟小椿一起去吧。”金發美男噙著一貫溫和文雅的笑容,小椿看著厲沉也在笑。
厲沉緊握著刀,無聲離開。
金發美男來到她身前,擋住了厲沉的背影,薄唇帶笑:“王需要披上這個嗎?”
他的手上捧著一塊白布,布料並不柔軟,有點像軍訓服的布料,粗糙還硬。
但薑凝凝感動的快哭了,她可太需要了,溫柔款美男就是貼心。
“謝謝你。”薑凝凝伸出白皙的手臂接過布料,手腕淨白細膩濺上一滴血,卻更襯的她肌膚甜白如釉。
“王不必跟我道謝,還有,我叫浮光。”浮光看著薑凝凝把布料在身上裹了又裹。
他是作為王的侍蟲從小培養長大的,生來就是為了取悅王。
跟厲沉那些為了戰鬥而生,不懂情趣的蟲子不同,在侍蟲教習中,他知道初生的幼王格外注重‘隱私’,輕易不會讓蟲子看見身體,這才臨時扯了一塊布獻給王。
“浮光?”薑凝凝一邊‘穿衣服’一邊誇道:“你的名字真好聽,很襯你。”
浮光低下頭,流金般的發絲垂落胸口,能得到王的隨口誇獎,能聽到王親口喚出他的名字,令他臉上湧起一片熱意。
多少蟲子一輩子都見不到王一麵,多少侍蟲日日夜夜期盼王的臨幸,枯等到死。
他何其有幸,能夠成為最幸運的侍蟲。
薄薄的布料裹在初生的幼王身上,一層一層的繞,明明隻是粗布,再貼上幼王的這一刻,卻仿佛變成了柔軟貼膚的蠶絲。
多餘的布料被幼王從背後繞道腰側,隨意打上了一個死結,掐出一線軟腰,露出光潔的小腿肌膚和手臂,細膩勻滑。
“這樣可以嗎?”有了衣服的薑凝凝終於從碎繭後站了出來,張開雙臂,眉眼彎彎笑著問他。
霧沌沌的薄光灑在她身上,萬般神聖,難畫難描。
浮光濃密的睫毛輕顫,微微點頭:“王...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