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興?”薑凝凝頗感意外,本來她聽到厲沉遭遇獸人的先遣部隊時,本能的反應就是擔心。
因為之前蟲族被獸人圍剿的實在太狠了,加上祖傳火力不足,雖然厲沉超SS級很能打,但是難免受傷。
可是聽厲沉傳話回來的語氣,好像對自己的處境十分有自信,甚至還說出了殺了先遣部隊給她的生日助興這種彪悍的話來。
看來這一年的時間,蟲族螞蟻搬家似的尋找能源效果顯著。
但是薑凝凝也不敢貿然下達命令,軍事上的事情她不懂,還是得找一個懂得人問問。
最佳人選自然就是萬能的尤宮以及老成的少年將軍克利夫蘭。
不過薑凝凝沒有直接召見他們,畢竟他們公務繁忙,克利夫蘭在忙著操練小椿訓練出來的新兵蟲子,尤宮更不必說,身為總指揮官的他,更是日理萬機。
所以她打開了端腦,點開了她的一係列好友列表。
說起來,雖然他們很早就加上了好友,但是聊得內容並不多。
如果她不主找照尤宮他們,他們就不會向她發起聊天,浮光說這是對王的尊敬,王如果不先說話的話,蟲子是沒有資格主動開啟聊天議題的。
蟲族的規矩總是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示他們的嚴苛。
而且比起在端網上跟她聊天,尤宮似乎更喜歡跟她麵對麵的稟報,他說,這樣才能夠顯得足夠鄭重。
薑凝凝倒是覺得無論是在端網上,還是在現實中,隻要能解決掉問題就行。
她打開與尤宮的聊天框,上麵的聊天內容還停留在一個多月。
正是冬天,花園裡栽培的冰棱花開了。
那是一種從長年凜冬星際上挪移來的植物,一到夏天,這種植物便會消融進入‘夏眠’狀態。
冰棱花樹,樹乾高大,樹枝伸展茂密,但全身如冰柱般晶瑩剔透,冬日陽光一照,呈現如斑斕瀲灩的美麗光澤。
而它的樹葉像打磨的極薄的銀片,寒風一吹,樹葉間細微碰撞,發出類似苗族銀頭飾般清脆悅耳的聲音。
冰棱花的花瓣無色到近乎透明,冬天降到零下的氣溫會將這種花瓣裡的水分凍住,沿著花瓣的脈絡開出一朵朵類似冰棱狀的雪花,清透無暇,極近高潔。
她當時在花園裡一看到冰棱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尤宮。
這樣清冷的花,就應該配雪山一樣清冷禁欲的尤宮。
於是她想也不想就給尤宮發去了消息:“花園裡的冰棱花開了,有時間來摘一朵最美的吧。”
她發去消息的時候,應該正是蟲子們工作最忙碌的時間,但是尤宮在接到消息的五分鐘後就來到她的身邊。
他說,因為正好在附近工作,看到消息所以就來了。
薑凝凝不疑有他,兩個人在漫天的風雪中觀賞雪樹銀花,她外麵裹著一襲淡綠色的披風,是這片雪原上唯一的綠意,而他身旁的尤宮依舊是一襲白衣,薄薄風雪落在他的肩上,冰棱花淡淡的暗香在他的白發間穿盈。
他們之間沒有怎麼說話,可是待在尤宮身邊,她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就好像在炎日夏日,她嗓子快冒煙的時候,喝了一口冰水。
最後,他們在最高的冰棱花樹的樹冠頂端看見了最美的一朵八瓣冰棱花,尤宮輕輕躍起,白袍翩躚,好像一道紛亂的雪風揚起。
當薄雪散去,尤宮已經手持最美的一朵冰棱花,彆在她淡綠色的披風上。
他說:“隻有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花才有資格妝點您的衣裳。”
薑凝凝的呼吸停了半霎,遼闊雪原,蒼穹無垠,呼嘯的風雪從他眉眼掠過,他清冷的眸子好似被冰雪浸透過一樣,透著疏離的冷意,卻更似一種誘惑。
就像冰肌玉骨的冰棱花,如此清冷,高不可攀,反倒讓人生出一種摘下它的**。
後來,浮光為她摘了許多冰棱花,裝飾她的寢殿,卻再也沒有一朵比得上淡綠色披風上那一朵八瓣冰棱花。
從雪原上的記憶拉回來,薑凝凝不自覺的點開了尤宮的主頁。
蟲族裡的每一個蟲子都隻有一個id,類似於現代身份證,隻要一上端網,就會自動綁定,尤宮也不例外。
剛加上好友時,她看了一下尤宮的主頁,除了簡單且官方的身份介紹之外,其餘空空如也,不像其他普通蟲子,發發朋友圈發發照片,甚至寫寫今日工作總結。
可當她這次打開尤宮的主頁時,裡麵赫然多了一張圖片。
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冰棱花,圖片沒有配文字,花就這樣安靜的綻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