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正好與阿羽染相撞,巨大的撞擊力將扶縈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幾步,蝶翼震顫。
阿羽染看著他眼中的隱痛:“將午餐送過去了?王和浮光都滿意嗎?”
扶縈捂著撞了一下牆麵的手臂,說道:“飲食一直都是依照王的口味準備的,跟浮光的喜好有什麼關係。”
“那是以前。”阿羽染似笑非笑:“以前浮光跟我們一樣都是沒有侍寢的侍蟲,但現在浮光是王的第一個男人,他們之間的感情又那樣深厚,現在的浮光幾乎就是王殿的男主人,你覺得需不需考慮男主人的喜好?”
扶縈沉默了半晌,唇角冷冷道:“那是厲沉隊長在前哨基地沒有回來,他要是回來了,哪裡還有浮光什麼事。”
“是嗎?”阿羽染懶散的靠在牆邊,慵懶的曲著一條腿:“超SS級可不止厲沉一個人,如果王真的喜歡厲沉,怎麼舍得讓他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個人獨守寂寞?相反,浮光就一直留在王的身邊,不用忍受分離思念的痛苦,真的疼愛誰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話像是戳中了扶縈最後一絲希望,他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
阿羽染乘勝追擊道:“你剛剛去送餐的時候,一定也聽見了吧,王竟然允許浮光叫她的名字,這可是曆史上少數受寵的蟲子才會有的殊榮,真正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扶縈看著阿羽染,聲音發顫:“從你進入王殿開始,你就一直在試圖挑撥我和浮光的關係,你到底什麼意思。”
阿羽染丹鳳眼一挑,輕笑道:“原本就有裂痕的東西,不需要挑撥,整個王殿哪怕是廚房裡最低級的小仆蟲都知道,你扶縈是所有侍蟲裡最沒有地位的那一個。”
“為什麼會這樣?你比我更清楚浮光做了什麼。將你從王的身邊隔離,分化你的位置,讓你在王的身邊變得可有可無,幾乎忘記了你的存在。”
“現在浮光得了寵,以他的性格你覺得他會讓你爬上王的床嗎?這樣的你,像不像曾經在蟲族監獄裡一樣,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扶縈緊緊攥著拳頭,蝶翼壓抑。
阿羽染慢慢走近他,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豔麗深寒:“扶縈,我們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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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前哨基地傳來的最新消息,以狼族為首的獸人聯盟對基地發出了第一輪衝鋒,幸好克利夫蘭帶著人及時趕到,與厲沉隊長相互配合,成功回以一記重擊,獸人聯盟慌忙撤退,損失不小,第一輪的進攻讓獸人聯盟不敢再次出擊,截止目前,雙方出於停戰狀態。”
一張張情報紙鋪展在桌麵上,一雙蒼白修長的手隨意的搭在紙上,指尖乾淨到幾乎一塵不染,指骨分明而優雅。
薑凝凝坐在尤宮的對麵,看著他那雙賞心悅目的手,隻覺得他彷如藝術家的手般優雅矜貴。
清冷禁欲的人,連手指都這般不沾染一絲凡間□□,瀑雪白發一瀉而下,下午的陽光下白的耀眼清冷,好像燥熱夏日裡,唯一一塊理智到不近人情的冰,越是這樣清冷自持的人,薑凝凝就越是好奇,他動情時是什麼樣子?
薑凝凝捏了捏手,拿起尤宮給的情報粗略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用數字堆出來的數據,她完全看不懂,好在尤宮剛才把大致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隻要知道厲沉和克利夫蘭他們沒事就好。”薑凝凝說道:“對了,這次行動中有蟲子受傷嗎?要是受了傷就把他們送回主艦吧。”
尤宮抬眸,疏離冷淡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吸進他那雙如神境般的眼裡,盯得薑凝凝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須臾,尤宮開口,聲音如薄冰般清淡:“這次行動中,雖然有蟲子受傷,但傷勢都不重,蟲子們自身就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您不需要擔心他們。”
薑凝凝低頭一笑,眼眸如春水:“那不是對方傷亡慘重,我方隻是輕傷?”
尤宮冷淡的眉目清斂:“是的。”
“那太好了,獸人這時的臉恐怕都要氣綠了吧。”薑凝凝捂著嘴笑。
大哥帶領著小弟千裡迢迢來對家乾架,稀裡糊塗地暴打了一頓,結果發現自己的小弟倒在地上哀嚎一片,對家卻毫發無損,丟臉,大哥的臉都丟儘了,以後還怎麼帶小弟?這條道都彆想混了。
薑凝凝越笑越開心,肩膀都在顫抖,整個人幾乎靠在浮光身上:“笑死我了,自取其辱。”
浮光坐在薑凝凝的身邊,摟著花枝亂顫的她,低眉間笑意溫柔似水。
“自從梵瑟奧島戰役之後,這四百年來蟲族幾乎就出於節節敗退的狀態,或許正是因為這四百年蟲族的步步相退,以及您自誕生後並沒有帶領著蟲族立刻找獸人複仇,讓獸人覺得他們這四百年的發展已經完全可以與蟲族比肩,所以才會有今天的鬨劇。”
浮光溫聲說道,修長的手指剛剝好一顆氣泡漿果,比荔枝外殼還要薄的紅色外殼下,是沒有果核的果肉,果肉圓潤飽滿晶瑩剔透,在剝開的紅色果殼裡似果凍般搖搖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