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走的太急了。”薑凝凝慌忙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手掌還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胸膛,乾淨地一塵不染的白袍微動,似起伏的白色海浪。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我知道了您的氣息,應該立刻出來迎接您,但還是慢了一步。”尤宮低垂著頭,一縷白發從肩頭滑下垂在胸口,眸子一如既往地清淡疏冷,望著他的眼眸就如同望向終年雲霧繚繞的皚皚雪山。
薑凝凝不要意思地搖了搖頭,懷中的文件被她緊緊地攥著:“你現在忙嗎?”
他眸光凝視著她,容色清清淡淡,卻並不是不容靠近的冷:“我剛才跟克利夫蘭談完事情,現在並不忙。”
“王。”克利夫蘭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暗紅色眸子似黑夜裡熠熠生輝的紅寶石,又似野獸凶態畢露的眼,透著危險。
克利夫蘭恭敬地單膝跪在她的麵前,主動牽起她的手,在她的無名指指骨上虔誠的落下一記深吻。
“我要繼續去阿貝星駐紮了,向您請辭。”
薑凝凝指尖一僵,細膩的肌膚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他熱沉的呼吸,肌膚一紅,像被他濃濃的暗紅色眸子染了色。
“這麼快?”薑凝凝聲音頓頓。
“......嗯。”克利夫蘭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囁喏了一下:“阿貝星的地勢太複雜,如果沒有超SS級鎮壓,我們怕周邊的星球會按捺不住。”
克利夫蘭的聲線很低沉,說出的話很理智,但又透著苦澀。
“你才回來多久啊,就要走了。”薑凝凝有些不舍的說。
雖然心裡明白必須有一個實力強悍的人去坐鎮阿貝星,才能讓周圍的那些獸人們安分守己,彆搞出什麼幺蛾子,但私心情緒卻不是她能夠控製的。
“王,您是舍不得我嗎?”克利夫蘭暗紅色的眸子仿佛在發光,一張老成的臉,難得露出少年郎青澀期待的眼神。
薑凝凝忍著心中的不舍,彎下腰,在他無比驚愕的眼神中,她捧著他芳齡十九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當然舍不得你,駐紮在外麵那麼辛苦,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早點回來的。”
克利夫蘭的臉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起來,臉上紅的嚇人,臉耳根子似乎都紅地軟爛。
“由您這句話,我就是再在外頭駐紮三年五年的,我也不辛苦,一點都不苦......當然最好還是不要三年五年那麼久,我還想多見見您。”他捂著額頭,開心地笑的像個傻子。
薑凝凝看著他傻兮兮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放心吧。”
克利夫蘭摸著自己滾燙的臉站了起來,笑容憨憨地瞥了尤宮一眼,然後立馬說道。
“其實這次是總指揮官派我去的,因為厲沉隊長之前一直在前哨基地駐紮,總指揮官說您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一直思念厲沉隊長,他不想讓您為難,所以這次我去駐紮阿貝星合情合理。”
薑凝凝詫異的看了眼尤宮。
走廊的光線昏暗,隻有從房間裡的光線漫射出來,亮光似乎將空氣中細微的塵埃都照的發亮,而尤宮挺拔纖瘦的身形都籠罩在強光之中,仿若神龕裡供奉的神。
“沒想到你連這些都考慮到了,謝謝你。”
目送著克利夫蘭離開後,薑凝凝感謝地看向尤宮。
薄光中尤宮不染塵埃的白袍隻有一方淡白的影子,獨處時,他的聲音很淡卻並不冷:“這是應該的,再說厲沉之前在前哨基地駐紮了那麼久,確實應該回來好好休息一下。”
尤宮的理由看似很充分,但對於蟲族來說卻非常牽強,在蟲族這種人人都堪稱工作狂的社會模式裡,才不會因為你上次駐紮過,這次就派彆人去,向來是最合適就讓誰來。
克利夫蘭雖然也是超SS級,但他是將軍,統籌整個蟲族大軍,責任很重。讓厲沉去阿貝星遠比克利夫蘭更合適。
“況且......”尤宮微微靠近她,薑凝凝仿佛已經嗅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雪意,好奇的抬頭望去,正好對上他旋渦般深邃的眼睛裡:“況且之前開會的時候,厲沉隊長一直在邀寵,我看您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薑凝凝頓時愣在原地,下意識的張口:“你怎麼知道的?啊不——”
薑凝凝突然捂住了嘴,杏眸裹著明晃晃的羞窘:“厲沉不是在邀寵,我沒有拒絕、不對,我拒絕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啊啊啊啊我要怎麼跟你解釋?”
薑凝凝語無倫次,嬌俏的臉漲得通紅,手舞足蹈的解釋,懷中的文件如雪花般片片飄落下來。
她忙蹲下去撿,下一秒,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是尤宮不染塵埃的白袍。白璧無瑕的手指一張張撿起地上的文件,指尖似比紙還要蒼白。
薑凝凝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索性閉麥。
尤宮倏而低眉輕笑:“我明白的。”
薑凝凝愣了一下,她很少看見尤宮露出這樣的笑容,皚皚白雪被熹光浸透,化作春水流向凡間,那一瞬間的巨大溫柔,幾乎將薑凝凝的目光注意全都吸引了過去。
片刻反應過來,她埋著頭繼續撿地上的文件,悶聲道:“你才不明白,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知道我跟厲沉......超SS可以透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