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嬉笑著鬨到了房門口,趙九福一走進屋子就看見那突兀的幾個粗麻布袋子,孫光宗的屋子不說金碧輝煌,但也看得出孫家的富貴,越發襯托的那幾個布袋子格格不入。
趙九福卻像是看見金子似的,快步走過去打開了布袋子,裡頭果然是一袋一袋的糧種,他對稻子的認識不多,但依稀也看得出來幾個袋子裡頭的糧種有些不同。
趙九福忍不住伸手抓出一把穀子來仔細看,又聞了聞味道,顯而易見的,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外行人,他隻能看得出這些穀子還不錯,至少都是飽滿的。
孫光宗就在旁邊笑話他:“我說你行不行啊,這穀子好不好你能看出來嗎?”
趙九福也不害臊,直接承認了:“看不出來,你能嗎?”
孫光宗跨步走到旁邊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說道:“我也不會,但我手底下有會的人呀,送來的那個掌櫃的說了,這穀子裡頭有味道特彆好的,也有比較好種的,我索性給記下來了,喏,就在旁邊的桌上。”
趙九福這才注意到旁邊桌上的那個本子,拿起來一看果然仔仔細細的記錄著這些稻種的由來,區彆,以及口味?上頭的文字他很熟悉,一看就知道出自孫光宗的手筆,趙九福看著心中有些感動,不過是自己的一聲囑托,孫光宗卻花費了不少時間來做。
趙九福並未急著翻看那本書,反倒是放下後走到孫光宗的身邊,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肩頭說道:“謝謝你,光宗。”
孫光宗被他鄭重其事的感激嚇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我就是吩咐一句的事情,再說了,這些糧種你可是給了我錢的,說不準還是我賺了。”
趙九福也沒有繼續客氣,哈哈笑道:“你這舉手之勞可幫了我大忙了,送佛送到西,我就索性臉皮厚點,請你待會兒再派一輛牛車送我回去。”
孫光宗自然又是一口答應,口中還說道:“我就喜歡你這麼爽快,不像有些人口中不說,心裡頭卻有芥蒂,平白無故的傷感情。”
趙九福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光宗,我一直想問你跟炳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次他成親你都沒來,”
孫光宗眉頭微微一動,側過頭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我不是說了嗎,隻是因為孫家跟李家有交情在,所以我才去了李家,這也算喝了他們的喜酒吧,”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話卻不能這麼說,趙九福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隻是覺得年前我們四個還形影不離,如今卻不如以前了。”
孫光宗並未對他們的交情多說什麼,他心中自有自己的計較,現在說出來也無濟於事,說不定趙九福還覺得他過於小心眼想要挑撥離間呢。
趙九福也隻是感傷一句罷了,年少時期的友情最為珍貴,因為這時候大家通常還有一份真誠的人,這是他上輩子得出來的經驗,不過畢竟經曆過曾經好友的慢慢疏遠,趙九福雖然覺得可惜,也不覺得需要逼著這兩人重歸於好:“罷了,你們高興就好。”
孫光宗見他沒有繼續說反倒是有些奇怪,問道:“我還以為你會想讓我們回到以前。”
趙九福聳了聳肩,說道:“誰能回到從前呢,今日的我已經不是昨日的我。”
孫光宗忍不住伸手捏了他臉頰一下,趙九福立刻捂住自己的臉孔叫道:“你乾嘛也捏我!”
孫光宗笑了起來,隻是意有所指的說道:“除了我難道還有人捏過你的臉頰?”
不等趙九福回答,他還強詞奪理道:“可見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好捏,是大家夥兒都覺得好,行了,你小小年紀操心那麼多,也不怕未老先衰啊,我們幾個年紀都比你大了不少難道還要你操心?”
說完這話,他想了想還提醒道:“趙炳生若是之後心情不好,你也不要去煩他,畢竟是娶了媳婦的男人了,他煩惱的事情不是你個小蘿卜能猜到的。”
趙九福眯了眯眼睛,覺得這話有幾分不對:“成了親怎麼還會心情不好,難道是李家的姑娘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孫光宗猶豫了一下,李家和孫家都是一個鎮小圈子裡頭的人,自然知道對方的底細,他看了看趙九福,還是低聲說了:“李家姑娘家世好,模樣好,人品也不錯,就是脾氣不大好,左右也是趙炳生自己選的,你若是關心太多,他怕還不自在。”
趙九福秒懂了,果然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之後幾日不出預料趙炳生都來了縣學,整個人精神看著都有些不大好的樣子,顯然這個親事讓他有些苦惱。
這樣的事情趙九福自然無能為力,隻能假裝沒看見趙炳生的煩悶,偶爾帶著胡明河與他說笑,免得他整個人都煩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