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闖過第二關之後,留下來的嚴家人甚至開始議論起來,其中一個跟嚴波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低聲說道:“我原以為他們家隨便找人把大小姐嫁了,免得耽誤後頭的婚事,沒料到這個趙九福看著倒是不錯,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
也有人說:“你也想太多了,嚴大小姐是老夫人親手帶大的,難道還能隨便嫁了人不成。我瞧著趙九福雖說根腳單薄一些,但人長得玉樹臨風不說,才能也好,怕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姑爺人選,咱們啊背地裡彆說人了。”
趙九福可不知道嚴家旁支的心思,他已經走進了最後一道坎兒,一般來說最後一道坎兒是新娘的姐妹攔著的,所以這會兒站在門前的是嚴家的二姑娘嚴玉婷。
嚴玉婷也是芍藥年華,她的長相與親弟弟嚴峰並不相似,而是完全像了嚴家的繼夫人白氏,看起來明豔大方,這會兒穿著一身紅裙更是迷亂了不少人的眼。
嚴家兩位姑娘之中,光是論容貌的話自然是嚴玉婷更勝一籌,不然的話當初祿國公府那邊也不會同意換親,比起嚴玉婷來,嚴玉華的容貌隻能說是還算清秀,略帶著幾分寡淡。
隻是看著一身紅裙的嚴玉婷,趙九福的第一反應卻是微微皺眉,雖說大喜的日子大家夥兒都應該穿得喜慶一些,但除了新人之外的人直接穿正紅的顏色,未免有些喧賓奪主。
嚴玉婷掃了一眼趙九福的模樣,心中卻有幾分不樂意起來,暗道這個泥腿子的樣子倒是出落的不錯,看起來頗有幾分撐得住場麵。
她原本隻是隨意的準備了一個上聯,這會兒腦子一轉,忽然問道:“趙大人,姐姐可是嚴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把她娶走總得有些誠意,不如你在院中踏出七步,為姐姐做一首催妝詩如何?也讓我等看看趙大人的才氣。”
這原本不算是刁難,但是隨後嚴玉婷又說道:“這催妝詩得新穎,可不能隨隨便便糊弄人,得有百子帳、七香車,這樣意頭才吉祥。”
這話一出,果然對麵迎親的人臉色不好看起來,其實一般迎親之前,新郎都會準備好催妝詩來備用,畢竟就算是大詩人也不能保證時時刻刻能寫詩啊。
可嚴玉婷這話卻定的太死,一時間弄得他們麵麵相覷,誰也想不出好的詩詞來。
倒是趙九福心中不懼,帶著淺淺的笑容往前走了三步,就開口說道:“玉華仙子貴,出嫁夷愉家;天母調天粉,慈父憐賜花。催鋪百子帳,待障七香車;借問妝成未?東方欲曉霞。”
話音剛落,周圍人紛紛叫好,嚴玉婷的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讓開了路,趙九福笑著走了過去,拱手敲了敲門,大聲喊道:“娘子,我來接你了。”
新房門終於打開,眾人才發現陪著新娘在內的除了喜娘之外還有全靠人,竟是沒看見嚴家夫人,不過此時眾人並未注意這些,趙九福伸手牽住已經蓋上蓋頭的新娘。
隨後就是認親的過程,嚴波夫妻和嚴老夫人早就在大廳等候,趙九福在這時候也得改口鞠躬,自然也會得到他們給的改口紅包。
一連串的儀式結束之後,嚴峰才彎腰背起了親姐姐,一直背著她走出了嚴家大門,送到了趙家人帶過來的八抬大轎上。
趙九福再一次跨上大馬,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花轎,隻可惜現在花轎的門簾已經放下,他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不過一顆從淩晨開始就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卻沉澱下來,他已經接到了未來要攜手一身的妻子,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帶回家中。
隨著嚴玉華一路走到趙家的,除了送親的兩位弟弟之外,就是足足64抬嫁妝,這其中還不包括前幾日就送到了趙家的那些家具。
趙九福現在住的院子不夠大,連那些家具都不能完全放下,隻得在新房放了一部分,其餘的卻是堆在了嚴玉華陪嫁的莊子上。
嚴玉華在嚴家的處境暫且不論,但她的嫁妝卻是實實在在十裡紅妝,看著周圍的老百姓眼紅心跳,一個個的都跑出來看熱鬨。
又有人伸長脖子想看清楚那一抬抬裡頭的東西,畢竟抬數多不代表嫁妝就真的多,實在不實在還得看到底是陪嫁了一些什麼東西。
趙九福走在最前頭沒有看見這種盛況,但孫光宗卻看得清清楚楚,內心忍不住有些咋舌,低聲跟孫耀祖說道:“阿福這哪裡是娶媳婦,這是娶了一座金山啊。”
孫耀祖倒是習以為常,淡淡說道:“你也想要的話就努力讀書,等你高中狀元,哥哥我也幫你找一個嫁妝豐厚的媳婦。”
孫光宗連忙搖了搖頭,說道:“嫁妝不重要,姑娘本人才重要,我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
孫耀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自家這個白癡弟弟,前頭趙九福已經快要進家門了,他們留在最後的這群人卻還在嚴家門口,他心底都有些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