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部員外郎到工部郎中,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階, 但趙九福進入官場不足三年,卻已經到了正五品的位置, 這官職的提升不可謂不快。
更甚者誰都明白,隻要趙九福研究出來的堆肥種地之法能夠普及下去,但凡是新一年的大周糧食產出能提升, 即使隻是一成兩成, 到時候他也會再次獲益。
那些原本並不把趙九福看在眼中的人, 如今也開始關注這位趙大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位確實是了不得。趙九福不過是個農家出生的小子,但讀書的時候攀上了顧家, 成親的時候又攀上了嚴家,雖說這兩家不算多麼了不得的人物, 但好歹也是助力。
有心思叵測的, 便覺得趙九福必定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一邊討好了皇帝,一邊又開始慢慢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和人脈來。
也有一些人倒是十分看好趙九福,官場之中能乾的不少, 但能乾的同時還知道分寸,得到功勞之後也低調不張揚的,卻很少,這般的人通常能活得長久一些。
當然,趙九福升官發財,最高興的自然是家裡人。
在趙九福回家之前, 嚴玉華就從青竹那邊聽到了消息,一時之間趙家上下都喜氣洋洋的,隨著趙九福回來,皇帝給的賞賜也一塊兒到了。
一番謝恩忙碌之後,趙九福直接讓嚴玉華將銀子收起來,看了看剩下的玉如意和錦緞,倒是笑著說道:“玉如意也收起來吧,畢竟是禦賜的東西,擺著萬一打碎了可不好。”
“至於這些錦緞你看著處理,自己用也好,送人也好,終歸彆放在屋子裡頭生蟲就是。”
嚴玉華伸手摸了摸錦緞,那順滑的感覺一摸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也是,能讓皇帝作為賞賜的錦緞通常都是貢品,大周朝對貢品的控製不算特彆嚴苛,但尋常百姓家也是不用想的。
這樣的緞子,就是她還在嚴家的時候也未曾用過幾次,嚴玉華看了看顏色心中也喜歡,口中說道:“鮮亮的幾匹就留下來,到時候咱倆做衣裳用,其餘的顏色沉穩些的,不如隨著年禮一塊兒送到陳家村,爹娘想必也會喜歡的。”
今年往陳家村那邊送的年禮還未出發,這會兒倒是能一塊兒送出去。趙九福看了看顏色也覺得可以,裡頭有幾匹綢緞的顏色有些老氣,顯然是不太適合他們倆使用的。
不過他好歹知道婆家娘家的關係,想了想就說道:“不如往嚴家也送一些?”
嚴玉華微微一笑,知道他是體貼自己,但還是搖頭說道:“錦緞這些嚴家那邊不缺,倒是爹娘在陳家村很難買到,多送一些回去,他們自己用也好,送給交好的長輩也成,比送去嚴家實用多了,夫君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九福聽了也覺得不錯,也就不插嘴禮物的分配問題了,不過他看了看銀子,倒是想起了一事:“現在咱家的銀子估計也夠了,要不要買一個大一些的房子?”
倒不是趙九福嫌棄現在的小院子,而是這邊的房間太少,現在住著是夠了,但將來他們若有兒女,或者趙家那邊有人過來的話,恐怕就住不下了。
嚴玉華聽了心思一動,隻是說話之前難得的有些猶豫,倒是趙九福一眼便知道她有話要說,便直接了當的問道:“怎麼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嚴玉華笑了一下,委婉的說道:“家裡頭的銀子確實是不少了,隻是京城這邊要置辦宅子的話,得看有沒有合適的,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找到。”
嚴玉華看了一眼趙九福,見他隻是專注的等著自己下麵的話,這才斟酌了一下說道:“當初我陪嫁的嫁妝裡頭,倒是有一棟宅子在,那是我娘當年留下來的,位置就在東大街附近,是三進的宅子,位置和大小都還不錯。”
趙九福一聽就明白了,頓時笑了起來,伸手摟住嚴玉華說道:“看來夫人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咱們一時半會兒不用擔心房子的事情了,禦賜的那些銀子就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將來咱們有了孩子,就直接搬到那邊的院子去住就好。”
嚴玉華見他毫無芥蒂的樣子,倒是也放鬆的笑起來,見趙九福越笑越是促狹的模樣,忍不住揮動粉拳給了他一下子:“夫君,你笑什麼?”
趙九福抓住她的拳頭親了一口,又說道:“玉華,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妻子,你有什麼話跟我直說就是,我不是那種小心眼,見不得自家娘子嫁妝豐厚的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趙九福臉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他摟著嚴玉華說道:“要是哪一日我賺不到錢了,還能回家吃娘子的,用娘子的,住娘子的,當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似乎也不錯。”
這段話可算是驚世駭俗,即使是嚴玉華聽了也是心中砰砰砰的跳,她想象著那個場麵不知道為何竟然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但隨即看到趙九福笑嘻嘻的模樣,嚴玉華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若是真有那一日的話,夫君且彆覺得丟人才好。”
趙九福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沒事,我臉皮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