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這是要上天啊(1 / 2)

對於去水蠱疫區這件事焦巴的內心是拒絕的,但趙九福都能親自前往, 他找借口不跟著去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幸虧在出發之前, 那兩位孫大夫跟他說了, 這種水蠱病其實是病從口入, 或者是水蠱直接碰觸到你的身體,不然的話是不會被傳染上的,這才讓焦巴放心了一些。

即使知道這一帶是血吸蟲的疫區,但真正見到那些病人的時候, 趙九福還是嚇了一跳,他們到的找一個村子幾乎是人人都得了病,輕微一些的發熱惡寒, 咳嗽胸痛, 而嚴重的那些下腹高高鼓起,如同女子懷孕**月似的, 走起來似乎都能聽見腹中水的聲音。

村民一個個麵黃肌瘦,肌膚是一種帶著病態的焦黑, 大約是村子常年作為疫區, 他們也無法外出的緣故, 一個個沒精打采的, 眼中帶著木然。

地裡頭時不時有荒蕪的土地,也不知道是主人失去了希望不再耕種,還是主人已經無力耕種,在家中等待著失望了。

讓趙九福覺得難受的不是他們生病了,而是這些人臉上的麻木, 就連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年也是如此,一路走來還有活人氣的也就隻有幾個孩子,但這幾個孩子的腹部也高高鼓起,可見也已經感染了血吸蟲病。

孫大夫善於研究這些疑難雜症才被大皇子派了過來,這會兒他看著村民的樣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以前我曾在書中讀到過一句話,男公婦孺肚子大,房塌田荒人不發,現在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可不就是眼前的場景嗎。”

雖然有孫大夫的話在,但焦巴還是不敢帶著一行人進村,隻是擦著額頭的冷汗說道:“要不咱們就在這邊看著吧,這要是進去了有一個萬一的話怎麼辦?”

趙九福也沒有拿著手底下人性命冒險的意思,點頭說道:“好,我們就在這裡設醫寮,你們記住了,附近的水源都不要去,任何飲水都不要使用,要喝水的話用我們自己帶來的。”

焦巴以及衙役們連忙點頭,他們其實才是最害怕的人,身為瓊州人他們可都是聽著水蠱的恐怖謠言長大的,反倒是比孫大夫幾人更加畏懼水蠱。

趙九福隻讓衙役告知了村長,此次孫大夫是來做義診的,但凡是得病的都可以過來瞧一瞧,但等孫大夫坐下之後,左等右等卻不見有人過來。

趙九福微微皺眉,焦巴倒是說道:“這些人大約都知道水蠱是治不好的,所以才……”

這時候水蠱確實是沒有正確的治療方法,趙九福對青竹說道:“你去跟村長說,但凡是來看病的人,離開的時候每個人可以帶走十文錢。”

“趙大人,這不大好吧?”焦巴有些擔心的問道。

趙九福卻搖頭說道:“沒事,這錢本官來出,我們此次過來是想要找到治療水蠱的法子,若是這水蠱不除的話,瓊州人下水都膽戰心驚的,哪裡能做好其他事情。”

於是焦巴就閉嘴不說話了。有十文錢作為引誘,果然很快有人試探著走過來了,第一個過來的是一個小腹高高鼓起卻瘦骨嶙峋的男人,他看著大約能有四十歲的樣子,但這年頭百姓一般看著都比實際年齡大,所以趙九福猜測他大約也就是三十左右。

男人顯得有些畏畏縮縮,但在金錢的引誘下還是在孫大夫麵前坐了下來,舔了舔嘴角說道:“大人,隻是看個病真的就給我十文錢嗎?”

趙九福示意青竹將十文錢放到桌子上,這才安撫著說道:“錢在這裡,看完病你就可以直接拿走,放心吧,本官說話算話。”

銀錢擺在眼前,這男人倒是安心了一些,倒是也配合的很,孫大夫問什麼就回答什麼,很快孫大夫就歎了口氣說道:“這水蠱在他身體之中約莫已經有十年了,你能活到現在已經不易,老夫沒有治愈的法子,但是能讓你好受一些。”

“京三棱、牽牛子、膽礬、檳榔、芫花、膩粉續隨子、砂、木香、鐵粉、大棗,湯內略煮過,剝去皮上一十一味,除膽礬、 砂、棗肉外,同搗羅為末,用釅醋二大升,先下 砂、膽礬、棗肉於銀石器內,煎五七沸,次下諸藥末,一處攪勻,慢火熬候可丸,丸如豌豆大。每服十丸,丈夫溫酒下,婦人醋湯下。”

孫大夫開了藥方,但那男人也不聽藥方子,很快拿著十文錢走了,比來的時候看著倒是多了幾分高高興興的神色。

見第一個人拿到了十文錢,後麵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孫大夫倒是忙了起來,每一個人水蠱病的症狀也不同,他按照不同的症狀開出不同的藥方來。

但是無一例外的,那些人隻顧著拿走十文錢,竟然對自己救命的方子視若無睹,趙九福微微皺眉,低聲問焦巴:“這些百姓難道都不要命了嗎,十文錢難道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焦巴卻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些人得病之後乾不了體力活,彆的不說能吃飽肚子已經難得,更彆提這位大夫開的房子裡頭,雖說沒有人參鹿茸這種昂貴的藥材,但也便宜不到哪裡去,他們哪裡有錢來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