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府學(1 / 2)

趙順灝在家裡頭的時候撒潑打滾的要糖吃, 到了外頭卻乖巧懂事的很,依偎在趙九福的懷中並不吵鬨,偷偷看了一會兒那些讀書的人,附在趙九福耳邊低聲問道:“爹, 以後我就是來這兒跟大家夥兒一起玩兒嗎?”

趙九福伸手捏了一下乖兒子的鼻尖兒, 笑著說道:“不是玩兒, 是來讀書, 到時候你若是不乖的話, 先生可是會打你手心的。”

在家裡頭的時候, 趙九福自認不是嚴父, 嚴玉華雖然對兒子要求嚴格, 但實際上也疼愛的很,更彆提盧嬤嬤和蘭心這些人了, 所以他可是私底下囑咐過先生一定要嚴厲的。

趙順灝把自己的小手藏在了身後, 但聽著裡頭讀書的聲音, 還是說道:“這些我也會。”

他剛剛滿三歲的時候, 嚴玉華就帶著孩子開始啟蒙了, 趙九福對此也支持的很,偶爾有空的時候也會親自帶著孩子讀書,所以這基礎比瓊州府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好很多。

對於這一點趙九福倒是不擔心, 笑著說道:“到時候先生會考試, 看你學會了多少,再安排到對應的班裡頭,現在你跟爹進去看看人家是怎麼學的。”

說完這話, 趙九福就把孩子放了下來走了進去,學堂裡頭的孩子和先生都注意到他的出現,不過讀書的聲音不但沒有停止,反倒是更加整齊了。

一般情況下,不管是老百姓還是沒有功名的讀書人,對於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肯定是有畏懼感的,但趙九福不同,他辦了學堂之後不但大力支持,還時常親自過來授課,有時候嚴玉華都要抱怨一句,覺得他在學堂上花費的心思比對親兒子還多。

幾年下來,學堂裡頭的師生們都習慣了這位趙大人時常出現了,不但不會驚慌失措,反倒是一個個努力表現,力求讓這位大人看見自己出色的一麵。

這一日也是如此,趙九福並未直接打擾師生們的教學活動,反倒是等了一會兒,輪到自己上課的時候才進去,並且將自家親兒子塞到了最後頭的椅子上。

趙九福原本就是經曆過演講轟炸的人,這些年做官做順堂了,站著給孩子們講課自然輕而易舉,他的思維並不固化,上課的時候反倒是比那些學堂的老師們還要風趣幽默。

趙順灝就乖乖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親爹講課,其實趙九福引經據典的,他並不一定能聽懂,但這也不妨礙這孩子對親爹產生巨大的崇拜和尊敬。

趙九福今日講授的是《論語》之中的一部分,他針對的學生也並不是啟蒙那些,而是年長了不少,裡頭還有兩個已經考中了童生的。

講完之後,趙九福也沒有直接離開,反倒是開口問道:“有沒有聽不明白的地方?”

學生們一聽,十分自然的將自己準備好的問題提出來,他們的問題千奇百怪,有一些跟課程無關,甚至還有跟讀書也無關的,但趙九福並不責罵他們,反倒是一一耐心解答,一堂課上完之後,反倒是又要用一堂課來解答問題。

等趙九福回答完所有人的問題,帶著趙順灝與幾位先生打過招呼離開的時候,暮色已經降臨,學堂裡頭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

趙順灝又一次摟著親爹的脖子,帶著幾分期待問道:“爹,我來這裡讀書的話,也是您來教我嗎,我喜歡聽你講課。”

趙九福哈哈一笑,解釋道:“我可沒功夫天天在這邊教書,偶爾來一次也是教那些高年級的,所以灝兒要好好努力,爭取早日晉升到高年級。”

分班製其實一直存在,趙九福當年在戴河鎮胡秀才那邊讀書的時候,其實也是分班製,不過沒有現在瓊州府學的分班這般細致科學而已。

趙順灝聽了這話有些失望,但還是給自己打氣:“灝兒很聰明,一定能早早的晉升的。”

趙九福哈哈一笑,看著兒子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叭叭在他臉上親了兩口,這才說道:“好,那爹等著,平日裡你讀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儘可以來問我。”

不得不說,在古代趙九福與趙順灝這般親密的父子關係是極少的,就算當年趙九福備受老趙頭寵愛,但父子倆也有一定的距離感在,不會這般親密無間。

兩人高高興興的回到家中,嚴玉華瞧著他們滿頭大汗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怎麼一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天也不熱,怎麼弄得滿身大汗。”

趙九福其實沒出什麼汗,他身體好,平日的運動量也大,所以不那麼容易出汗,不過趙順灝確實是滿頭大汗,身上的單衫都濕透了,看著小孩兒被抓著梳洗可憐兮兮的樣子,趙九福不得不解釋:“方才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在玩蹴鞠,我就帶著孩子下場完了兩把。”

嚴玉華原本懷著孕脾氣就大,聽見這話忍不住連夫君一塊兒埋怨了,說道:“這天都黑了,夫君不早早的帶著孩子回來,反倒是帶著他在外頭瞎玩,哪有你這麼當爹的。”

趙九福倒是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男孩子嗎,多動動才更好,咱們家也沒有適齡的孩子跟他一塊兒玩耍,這不就得靠我帶著一起玩?”

嚴玉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給了趙九福一拳頭,結果人家一點不當一回事兒,反倒是拿著她的拳頭親了一口,也不顧旁邊還有人在。

嚴玉華臉上發熱,偏偏這時候趙順灝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把抱住親娘的小腿說道:“娘,你彆怪我爹,是我想去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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