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華準備禮物的分寸十分好, 會讓人覺得趙九福當官之後十分大方, 又不會懷疑他們是冤大頭, 或者是通過什麼貪汙的手段發了大財。
老陳氏看在眼中,私底下忍不住對老伴兒說:“得虧當年咱們扛著沒給阿福早早的定親, 不然怎麼能遇到這麼好的媳婦,你說這些人情往來, 換成其他幾個媳婦的話,怕是不好弄。”
不是老陳氏看輕自己的幾個媳婦, 他們家總共五個媳婦,小陳氏和鄧氏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村裡頭這些人情往來, 兩人還能應付一些,見了知縣就都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老二家的丁氏按理來說應該是見過一些世麵的, 當她的性格脾氣頗有幾分古怪,單單看她跟趙家人的關係都一般般就知道了。
老四家的溫柔倒是能做,但她一向是不愛出門見外人的,人多的時候寧願在廚房裡頭做事情, 能不出現就不出現。
像是嚴玉華這般,不管是見了隔壁鄰居,還是城裡頭大官都能大大方方得心應手的, 老陳氏也覺得自家這個媳婦是賺到了。
趙九福在家的時候,十裡八鄉的人都喜歡往這邊來轉悠,不說能見到這位官老爺吧,上門拜訪總能蹭到一點禮物, 至少孩子能拿到一些見麵禮吧。
一開始老陳氏還抹不開麵子,帶著嚴玉華能見就見了,不過是一些見麵禮而已,他們家倒是也不缺這麼點東西,但慢慢的,她開始不耐煩起來,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她還不能跟兒子孫子媳婦一塊兒好好說話,反倒是要應付這些不著調的人。
嚴玉華見狀就給她出了一個主意,笑著說道:“娘,左右親戚人家都拜訪過了,剩下的這些大多是想上門走走門路的,咱們隻管把門關上,有人敲門的話就讓盧嬤嬤帶著丫鬟去見一麵就可以了,在京城的時候,大戶人家也是這麼做的。”
老陳氏一開始還覺得不好,低聲問道:“這不大好吧,旁人萬一說我們趙家門檻兒高呢?”
嚴玉華撲哧一笑,就問了:“娘,有夫君在,咱們家的門檻兒確實是得高一些才是,他入京之後可就是正三品的戶部左侍郎了,就算是知縣大人見了,也得給夫君行禮的。”
老陳氏轉念一想也對,這才答應下來,老趙家把門一關,門口自然有趙九福帶回家的下人守著,但凡有人上門來就問一下來路,搭不上邊角的直接打發走就是了,若是有孩子,還是按照規矩給一份不薄不厚的見麵禮。
之前老陳氏一個個招待的時候,那些人也沒說趙家一句好話,這會兒連人都見不著了,反倒是覺得趙家有大官宅邸的架勢了,不得不說人心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相比起嚴玉華來,趙九福倒是要忙碌一些,回家之後十天之內,他一直不停的上門拜訪各種親朋好友,村裡頭的長輩要走,當年的恩師要走,孫家那邊自然也得走一趟,當地的官員特意設宴,他自然也得去參加一下,這些人的麵子還是要至少給一次的。
一臉忙碌了半個月之後,趙九福才徹底的閒了下來,他打交道的這些人倒是也知道分寸,知道他這次回家是想要多陪伴家人的,能一起吃一頓飯就足夠了。
不過這般一來,趙九福每次都能收到不少的禮物,都是打著恭賀升遷之禮,或者是給兩孩子的滿月禮見麵禮,禮物不算貴重,與趙九福上門送的禮物相差無幾,倒是也無甚妨礙。
拜訪完這些人之後,趙九福的日子倒是閒了下來,每日果然就在家陪伴家人,有時候是跟著老趙頭去地裡頭看看,或者一塊兒去看看那一片種滿各種果樹的山。
在這裡趙九福當年是下了老本的,無數的金坷垃和靈泉水撒下去,徹底的改變了陳家村的土質,以至於村中的百姓也受益匪淺,年年都是大豐收。
除了家中最出息的幺兒之外,老趙頭最自豪的就是這片山頭了,在趙九福考中進士,家中積攢的銀子更多之後,老趙頭索性將周圍的幾個山頭都買了下來,這般一來陳家村這邊能看到的山頭都是老趙家的,都種滿了果樹。
不過後頭種的果樹,顯然就沒有第一個山頭的好,老趙頭忍不住感慨道:“還是這地兒最好,當年咱們父子倆一塊兒開墾出來的,就是比你幾個哥哥單獨乾的好,土地也肥沃,長出來的果子也好吃的很,就算不做蜜餞單單是果子都能賺大錢。”
可不是嗎,這座山頭可是用靈泉澆灌出來的,趙九福順著老人的話說道:“可不是嗎,爹乾活的手藝就是比幾位哥哥好。”
老趙頭十分讚同,還說道:“也就是你大哥乾活踏實一些,你二哥也就罷了,你三哥那個人我都懶得說他,左右阿昌也長大了,能頂事兒了,你四哥就是太懶。”
趙九福忍不住覺得好笑,他們家幾個兄弟裡頭,要說懶的話真的一個都沒有,即使是過日子有些糊塗的三哥,下地乾活的時候也從未偷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