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趙九福就開始著手他年前就做好的計劃, 開源看似簡單,其實受到條件的限製困難重重,一開始的時候他倒是考慮到海運,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周朝其實並未禁止海運,當年趙九福往瓊州府去,走的也是海運的路線,不過大周的造船技術不夠發達, 船隻的大小上不去, 遠行出海的話風險就大。
在內海的時候,曾經他稱作的那般大小的船隻就足以安全,但要去更遠的地方, 船隻的重量肯定得大大的增加, 不然的話就得拿船員們的性命冒險。
趙九福一來不是孤注一擲的人,二來他自己對造船的技術一無所知,很快就把出海這件事從計劃之中暫且劃掉,與其現在去冒險,還不如走陸地更加安全,等將來國力強盛了花費大量的經曆研製出更大更安全的船隻來,再去想開發新大陸也不遲。
趙九福手裡頭賺錢的法子其實不少, 但能夠光明正大拿出來的卻不多, 而且他還得考慮拿出來的東西會不會對現在的技術產生碾壓性的打擊。
要知道民國時期, 紡織技術之所以在中國發展緩慢,是因為紡織機的進口導致不少民間的家庭失去了收入,他們聯合起來抵抗這種技術, 以維護自己的利益。
當天大周的大環境是平和的,百姓們安居樂業,趙九福從未有過因為一己之私就帶來全新的技術,到時候反倒是害的一部分承受原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他傾向於緩慢而平和的發展,這也是當年他在瓊州府的時候為什麼大力發展農業和製糖業,反對較為冒險的下海進山尋寶。
不過即使是他認為較為平和,不至於對現在的產業造成衝擊性打擊的法子,光靠著戶部也是弄不成的,戶部的主要職責在稅收這一塊,製造和創新真不是戶部官員的專長。
相比起來,趙九福的老東家工部倒是十分在行,當年他在工部搗鼓的那些家什這些年也從未落下,有了曲轅犁的啟發,後頭甚至出現了不少的農具。
趙九福想了想,還是拿著自己的東西去了工部,進門之後就發現在工部的熟人實在是不少,他離開六年,但工部就職的有一半還是當年他認識的。
工部尚書呂靖更是趙九福的老上司和老熟人,因為新帝的關係,呂靖看著對趙九福的態度比當年還要更好一些。
“呂大人,趙某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事相求啊。”趙九福一進門就直截了當的開口了。
呂靖哈哈一笑,引著他坐下之後才說:“趙大人不必著急,咱們先喝一杯茶,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就是了。”
趙九福挑了挑眉,總覺得此時此刻的呂靖笑起來跟狐狸似的,看著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他喝了一口茶,倒是也沒避諱他人:“呂大人,下官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求上門來,哎,誰不知道六部之中,也隻有呂大人帶領的工部能人乾將最多。”
呂靖聽了這一記馬屁倒是也高興,笑著說道:“哪裡比的了趙大人,不瞞你說,這些年工部不過是吃老本罷了,那些工匠倒是有一些本事,但讓他們創新卻難上加難,這幾年來光是折騰當年趙大人留下的冊子了,這才搗鼓出一些像樣的東西來。”
創新看似容易其實困難,從現代回到古代的人通常很奇怪,為什麼有些東西看似簡單,古代人卻偏偏搗鼓不出來。
但這其實是眼界決定的,就像是現代人從小就會知道彈簧的好處,但在古代即使是技術到位了,如果沒有第一根彈簧的出現,恐怕也不會有人憑空幻想出來。
現在看是簡單的每一樣東西,其實都是在曆史長河之中不斷改進不斷提煉最後留下來的隗寶,這也是現代人在古代的最大便利,他們所以為的常識,在古代可能就成了創新。
如果僅憑著幾個人自己想的話,要從無中生有的難度就增加了許多,這也是為什麼當年趙九福帶領的時候,工部總能迅速的創新,但他一走就迅速慢了許多,他雖然自己不下手當工匠,但卻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靈光一現作用。
“呂大人客氣了,誰不知道這些年工部做出了許多利國利民的農具,農是一國之本,工部能提高百姓們耕種的速度,就是大大的好事了。”趙九福自然不會露底,隻是笑著說道。
呂靖卻轉而問道:“也不知道趙大人什麼時候有空,倒是可以去指點指點那些不開竅的,一個個榆木腦袋看得人都著急。”
趙九福眼神微微一閃,笑著說道:“如今我在戶部任職,再去工部的話難免被人說越俎代庖,不過若是能有下官幫得上忙的地方,呂大人吩咐一聲便可。”
呂靖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哈哈笑道:“好好好,當年先帝就誇趙大人腦子靈活,如今陛下也滿口的稱讚,我看這工部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趙大人懂農的。”
這話趙九福倒是不敢直接接過去了,轉而說道:“呂大人謬讚了,今日下官前來確實是有事相求,還請呂大人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