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1 / 2)

滿目的白色帶著一絲蒼涼, 低沉的啜泣聲音讓皇帝的葬禮更添了幾分悲傷, 趙九福腰間也纏上了白色的腰帶,大臣們自然是不需要披麻,但戴孝卻是需要的。

在他的前麵便是太子和諸位皇子公主, 他們此刻都是披麻戴孝一個個傷心不已,也是,皇帝臨時前這一出等同於切斷了這些皇子們的前程, 公主倒也罷了, 皇子們是真傷心。

宮妃也是如此, 皇帝登基之後並未再選妃,雖說對後宮之人也淡淡,但終歸是她們的依靠,這些年下來若說是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這些宮妃之中,大部分都是生育過皇嗣的,這些年在宮中過的也還算舒坦, 此刻皇帝忽然過世, 她們一個個也悲切不已。

太子跪在最前頭哭得情真意切,誰說皇帝一死他就是下一任皇帝,但他作為太子,在諸位皇子之中與皇帝相處的時間最多, 這些年來備受教導, 他原本就是重情之人,這會兒更是心中難受,眼淚鼻涕一塊兒下來形象全無。

太子哭得越是狼狽, 看在滿朝文武的眼中反倒是成了孝順的象征,私底下倒是對他多有誇讚,彆管這位太子的其他缺點,至少孝順這一點是真的。

皇帝的喪事重要,太子的登基典禮也十分重要,在皇帝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有禮部提出讓太子儘快登基一事。

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就是趙九福也是讚同的,畢竟天子總不可能為了親爹守孝三年再去登基,真的要這麼亂來的話,恐怕曆朝曆代的皇帝就沒有一個守規矩的。

隻是太子在喪禮之上哀傷過度,他原本看著身體不錯,這會兒居然一病不起,頗有幾分小病要變成大病的趨勢,嚇得太醫院戰戰兢兢。

太子一病,其餘的皇子也心思浮動起來,雖說皇帝下了那般的命令,但若是太子死了的話,那他們還是會有機會,一時間還未出宮的妃嬪也動作頻頻。

幸虧這時候皇後倒是拿出幾分嚴厲下,直接將下頭的人都鎮壓下去,如今她還是後宮之主,很快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後,想要打壓幾個太妃自然是容易的。

趙九福見勢不妙,隻能親自去見了太子,東宮之中,太子果然纏綿病榻,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雙頰卻燒的通紅,一看便知道確實是生了大病。

趙九福心中猜測太子是悲傷過度,外加這些年來並未吃過什麼苦頭,連續多日吃不好睡不好,還得守靈,這才一下子病倒了。

隻是他這一病實在是不是時候,雖說太子已經有了子嗣,但若是他真的病故,就算身為太子太傅,他也絕對不會建議大周立幼主的。

“太傅,你來啦?”太子有氣無力的喊道,眉宇之間還有抹不開的悲慟。

趙九福微微歎了口氣,行了禮之後過去坐在床邊,握住太子的手問道:“太子殿下,陛下若是知道您因為他的身後事傷心欲絕,甚至影響到了身體健康,恐怕心中也會不安。”

太子眼中浮現霧氣,含淚說道:“都是孤的身體不好,如今還要讓父皇失望。”

趙九福心中十分無奈,這些年過去,太子殿下的脾氣其實已經改了許多,但人在生病的時候最為脆弱,一脆弱便顯露出太子最大的弊病來,他沒有已經逝去的皇帝那般堅韌的心性,若是皇帝也如此,恐怕早年夜夜難眠已經要了性命,哪裡能熬到登基為帝。

失望歸失望,趙九福還是安撫著說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陛下若不是最為疼愛和滿意殿下,怎麼會將大周朝托付到您的手中。”

“陛下不用多想,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多休息,彆再因為陛下而傷心,等您登基之後讓大周更為繁榮,這才是陛下想要的,不是嗎?”

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說動了,眼神倒是多了幾分堅決,點頭說道:“太傅說得對,孤不能再讓父皇擔心,他既然將大周交到孤的手中,孤就要守護好大周的江山。”

趙九福見他打起精神來才鬆了口氣,又偷偷將靈泉倒入茶杯之中喂給太子:“殿下先喝口水潤潤喉嚨,太醫說了,殿下不過是傷心過度,隻要好好修養便能無事。”

太子喝了一口茶,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他並未發現茶水的異樣,隻是拉著趙九福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無非是他要變得堅強起來,不能讓皇帝失望之類的話。

趙九福好不容易將太子哄睡了,臨走之前仔細囑咐身邊的太醫:“好好照顧太子,太子若是有任何閃失的話,你我都擔當不起。”

太醫自然是知道的,這可是未來的新君,若是因為守孝而來的小小風寒就過世了,那他全家人恐怕都得給太子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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