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賀文璟插了一手,居然隻買來一根。
他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麵,緩緩說道:“文璟,上次我說過的話,你沒記住是不是?”
他上次說了什麼?賀文璟很快想起來,上次他說,他輕看了他。
“是!”賀文璟索性認了,一撩衣擺,在桌邊坐了,“我就是不放心!”
他就是不放心!他承認還不行嗎?
這無關輕看不輕看。而是哥哥的身體這樣,叫人怎麼放心得下?
賀文璋:“……”
他看著眼神清澈坦蕩,毫不掩飾對他關心的弟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有點氣悶,卻又很感動,好不無奈。
“我不吃。”他隻得道,低頭指了指身前,“這茶,我也隻喝一杯。我就隻在這裡坐坐,你可以放心的。”
他的眼裡露出誠懇,對自己弟弟保證道:“文璟,你可以信我的。”
“那好吧。”賀文璟被他這樣看著,也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又輕咳了一聲,看向翠珠道:“還不把糖人給你們奶奶?再不吃,一會兒化了。”
化是化不了的。但是他這麼關心自己嫂子,讓賀文璋心裡的念頭又開始亂竄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對賀文璟道:“文璟,你不是在外麵玩?我就不打擾你了。”
賀文璟一愣,朝他看過去。
他從沒有一刻如這時清楚地認識到,哥哥不想看見他。為什麼?他們有事瞞著他?
可是,他們要瞞著他做什麼?又能瞞著他做什麼?
思來想去,賀文璟懂了。眼神漸漸變得震驚,哥哥居然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
這簡直不可思議!他不敢苟同!
可是,他又不敢說。每次他隻要說於寒舟一點不好,哥哥就要生氣。
而且,隻怕他說了也沒用。
諸多念頭在賀文璟的腦中閃過,他很快明白一件事,要麼,就撕破臉,休了她。但是這樣一來,相當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非萬不得已,不能為之。
要麼,就是哥哥說的那樣,乾看著。什麼時候她出格了,什麼時候收拾她。
“那我走了。”他是個聰明的少年,立刻想明白怎麼才是最好的,站起來,對賀文璋點了點頭,又看了於寒舟一眼,對她也點了點頭,才轉身走了。
他想著,既然哥哥喜歡她,而她也成了他的嫂子,在撕破臉之前,他還是對她客氣一點吧。
賀文璟走後,翠珠也退了下去。
雅室的門被關上,屋裡又隻剩下於寒舟和賀文璋兩個。
於寒舟手裡捏著糖人,正要吃,就見賀文璋垂著眼睛,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啦?”於寒舟問道,“不高興?為什麼?又因為你弟弟啊?可是他對我不耐煩,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他之前還擔心她跟賀文璟和好,成為小夥伴。可是就目前看來,賀文璟對她實在沒好感,他應該高興才對嗎?
賀文璋愣住,隨即緩緩點了下頭,笑了起來:“是,我很高興。”
他很高興。因為她的提醒,讓他發覺,她根本沒注意到文璟在對她示好了。
太好了,他心裡說,他就也裝作沒發現,不提醒她好了。
頓時間,鬱悶之情一掃而空,他笑著指了指她手裡的糖人,提醒道:“你不嘗嘗看嗎?”
於寒舟這才低頭,對準手裡的糖人,咬了一口。
這是一隻漂亮的兔子,她一口咬掉了兔子耳朵。味道很甜,於寒舟很喜歡。
吃完一隻耳朵,她又去吃另一隻。賀文璋坐在她對麵,看著她低頭咬糖人,目光溫柔。
聲音也很溫柔:“好吃嗎?”
“好吃。”於寒舟應道,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來,“要不,我分你一點?”
她以為賀文璋買兩根,是自己也想嘗一嘗。結果唄賀文璟插了一手,隻買來一根。
想到這裡,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兔子,把自己沒碰到的尾巴處掰下來一小塊,遞給他道:“你嘗嘗看。隻是這一點,不礙的。”
雖然常大夫說他不能亂吃東西,但是一點點糖而已,沒關係的。
因是她遞過來的,賀文璋猶豫了下,就接了過來。隱約覺得,這一小片糖上沾了她的幽香,以及她指腹的溫度。
他麵上微微發燙,低下頭去,將那一小片糖送入了口中。
“好吃嗎?”於寒舟問道,又咬了一口兔子腦袋。
賀文璋點點頭:“好吃。”
雖然隻有一點點糖,卻一直從他的舌尖甜到了心裡。
半個時辰後,翠珠敲門:“大爺,咱們該回去了。”
侯夫人規定了時辰,兩人隻能在外麵待半個時辰。
“好。”賀文璋應道,麵上沒有不高興,他今天很是滿足了,轉過頭看向於寒舟,“咱們回去?”
於寒舟也點點頭,站起來道:“回去吧。”
茶也喝了,糖人也吃了,今天的放風活動圓滿結束。
兩人下了樓,自有下人去結賬,坐上馬車,便回了侯府。
不遠處溜達的賀文璟,見哥哥安安全全地上了馬車,頓時鬆了口氣,也隨後回去了。
於寒舟和賀文璋回到府裡後,先換了衣裳,然後去正院給侯夫人請安。
見到全須全尾回來的大兒子,尤其兒子的精神那麼好,讓侯夫人欣慰極了。提起的心也終於放回肚子裡,隻道:“好,好。”
問了問兩人在外麵都吃了什麼,喝了什麼,侯夫人徹底放下心來。正要讓兩人回去,就聽大兒子說道:“母親,文璟該說親事了吧?”
侯夫人微訝:“倒是該說了。不過,你怎麼想起來同我說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有人想看三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