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他也放空思緒,漸漸睡著了。
因為睡得晚了一些,導致次日早上,賀文璋醒得也晚了一些。
他下意識地偏頭朝旁邊看去,驀地瞳仁一縮,旁邊是空的!
她已經起床了!
她幾時起的?他如今竟睡得這麼沉,她起床了他都沒察覺的?
這簡直讓他不知道高興好,還是氣惱好。不知出於什麼心思,他將手探出去,碰了碰她睡過的地方。涼的。她已經起了很久了。
賀文璋心裡悶悶的。不用想,一定是喂貓去了。
他深
吸一口氣,緩緩坐起來,披衣下床。果然在外間的炕上看到她,披衣散發,抱著小貓在喂水喝。
“你起了。”他緩緩出聲。
於寒舟便也抬頭跟他打招呼,笑著道:“我動作輕吧?都沒把你吵醒喔。”
她是想跟小貓玩了,又怕在床上逗貓把他吵醒,就抱著小貓輕手輕腳地下床了。沒有吵醒他,她還挺得意的。
賀文璋抿了抿唇,略點了下頭,沒說話。
不多時,丫鬟們
進來,一個把貓抱走,其他的服侍兩位主子穿衣洗漱。
“手輕點!”賀文璋那裡傳來一聲不滿。
給他梳頭的丫鬟嚇了一跳,忙放輕了手腳:“是,奴婢這就輕些。”
於寒舟好奇看過去:“怎麼了?”
丫鬟便道:“是奴婢手笨,把大爺梳疼了。”
於寒舟有些奇怪,賀文璋從前沒喝斥過丫鬟,而且他頭發那麼順滑,梳頭不該疼啊?
視線在賀文璋的臉上落了落,敏銳地察覺到他此時不太高興。仔細一想,他自起床後,臉上就不見笑容?
原本這時候,她應該上前拿過梳子,去為他梳頭。他總要給她幾分麵子的,她給他梳頭,他定會展顏起來。
可是於寒舟沒有動。今時不同以往,他已經漸漸好起來了,不再是那個有今日沒明日的病秧子,她跟他就算是小夥伴,也不能太過親密了。
同樣的舉動,對一個正常人和一個時日不久的人而言,代表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何況,於寒舟猜到他可能喜歡她,更不好跟他太過親近。
她低下頭去,隻吩咐了一聲:“都仔細著些,彆覺著大爺身體好了就能夠懈怠了。”
“是,奴婢記住了。”丫鬟們紛紛應道。
聽在賀文璋的耳中,更加鬱悶了。他可是送了她心愛的小貓!她就這麼對他?
他不明白,她不應該對他更好嗎?他心裡悶悶的,卻又實在做不出拿下人撒氣的事,隻得抿著唇不吭聲。
“咳。”忽然,翠珠咳了一聲,緊接著又咳了兩聲:“咳咳!”
隨即,她臉色大變,驟然放開手裡的事情,拿了帕子掩口,急急往外退:“奴婢可能著涼了,不能在屋裡伺候大爺和奶奶了。”
賀文璋是很容易生病的人,院子裡但凡有人身子不適,都不能在跟前伺候。
翠珠一直退到門外頭,才隔著一道厚厚的布簾說道:“秋萍,這兩日你替我。小蝶,今日你……”
她有條不紊地交接出去手裡的事,又安排了其他人的活計,才想起來什麼,對於寒舟道:“奶奶,大爺的帕子快用完了,要做一批新的。今日我不在屋裡頭,隻能勞奶奶看著她們了,彆叫她們躲了懶,使得大爺沒帕子用。”
於寒舟聽了,眸光一動,點點頭:“我記住了。”
翠珠這樣玲瓏的人,根本不會白囑咐這麼一句,多半是在暗示她。
於寒舟知道她暗示她什麼。她心裡想著,給賀文璋做一對帕子也沒什麼。
她可以做上一遝,給侯夫人送幾條,給小貓單獨準備兩條擦嘴、擦爪爪,然後勻出一對給賀文璋。
她可以送他東西,可以對他照顧,隻要不流露出其他的意思。
他們現在,隻是朋友。
他病弱的時候,她可以對他十分照顧,且不會跨過“朋友”這條線。可是他現在好起來了,這條線就很容易被觸碰了。
翠珠吩咐完各種事情,就下去了。屋裡秋萍替她,倒也井井有條。
吃過飯後,於寒舟便叫人拿了針線筐子來,開始做手帕。--
賀文璋是男子,用的手帕不必多精致,繡幾道雲紋就好了,這個不難。
小貓吃飽喝足,在炕上撲球玩,於寒舟便捏了針線,開始繡手帕。落在賀文璋的眼中,整張臉上的神采都亮了。
還是翠珠會說話,賀文璋心中暗道,等翠珠好了,他要好好賞她!
作者有話要說:翠珠:咳,在病好之前,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