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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於寒舟道,腦中浮現一件事,“我們請誰做掌櫃?”

賀文璋道:“我是想著,一事不勞二主,便叫陳管事來做這個掌櫃。”

陳管事便是一直為賀文璋跑腿的那個管事。

“倒是可以。”於寒舟摸著自家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說道:“可是這樣會不會露餡兒?”

賀文璋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她說的露餡兒是什麼意思,一時愁起來。

他們坑了親戚的錢,簡直不好意思暴露身份。可是陳管事做掌櫃的話,常來常往的,恐怕身份瞞不了太久。

況且,就算一開始瞞住了,可他們開書局的初衷便是揚名,揚長青公子的名,日後找個時機透露出真正的身份,為兩人搏個清名。

“罷了。”於寒舟揉了揉他的臉,“總歸是捂不住的,便使陳管事來做掌櫃好了。幾時露了餡兒,咱們給二哥二嫂賠個禮就是了。”

反正是一家人,不至於因著這點事便翻臉,他們到時賠個禮就是了。

“大不了把賞銀還他們。”

“再贈幾幅畫。”

“二嫂喜歡你寫的故事,不然就為她量身定製一本,她總該消氣了。”

兩人這般商量了一時,心裡的不安漸漸褪去了,又商議了些細節,敲定了開書局的事。

隔日,兩人叫了陳管事到跟前,說了這件事。

陳管事愣了一下,隨即麵露欣喜,立刻跪下磕頭:“多謝大爺和大奶奶賞識!”

他原本就是給大爺跑腿兒,在府裡是個小管事,如今被點作大掌櫃,可不就是被提拔了?

他高興不已,連連表忠心,賀文璋便道:“彆的也不要求你什麼,隻把我的身份瞞嚴實了,誰也不許透露,聽到沒有?”

“小的明白,絕不透露大爺的一個字!”陳管事拍著胸口保證道。

開鋪子的事,儘數交給了陳管事,兩人都不必操心。隻陳管事有拿不定主意的,才會來請教兩人,實在不費什麼工夫。

賀文璋便寫寫話本子,然後帶媳婦出門喝喝茶,聽聽戲。美名其曰,找靈感。

於寒舟便作男裝打扮,跟他以兄弟相稱,出門溜達個不停。

侯夫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然能怎麼辦?她兒子就好這一口,逼著媳婦作男裝打扮。

她兒媳婦偏偏是個軟和性子,就這樣還樂顛顛地從了,小夫妻兩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能說什麼?

況且,最近她也很忙。

秋高氣爽,許多夫人都在家中設宴,邀請眾人來家中賞花吃酒。

侯夫人接到請帖便去。這一日,聊起閒話,她端著茶杯,眉眼平淡,慢條斯理地道:“看看話本子,打賞打賞寫書人。”

“你還有這閒情逸致呢?”眾人便問。

侯夫人淡淡一笑,說道:“家中和睦,兒媳孝順,我閒著沒什麼事做,可不就打發打發時間?”

將茶杯一放,說起大兒子和小兒子如何友愛,又說大兒媳是個好性子,極孝順,天天嘴巴甜得抹了蜜似的,給她捏手揉肩,要多可心有多可心。

眾人都不信,但是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禁又信了,心裡開始發酸。

侯夫人卻是話題一轉:“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最近很風靡的長青公子的話本,十分有意思,情節新穎有趣,又不乏狠辣果決,看得人胸臆舒暢,再不痛快的心情都要散了。”

有人杠她:“你方才還說,家中和睦,你沒什麼煩心事。”

侯夫人斜過去一眼,說道:“怎麼可能一點煩心事都沒有?譬如我家侯爺,整日惱人得很,自己不會穿衣裳,每天都要我來服侍。年輕的時候叫我服侍,現在我一把年紀了,他也不許丫鬟伺候,我天天氣得想打人!”

眾人:“……”

眼神都酸溜溜的。

誰不知道忠勇侯夫婦這些年來恩愛,身邊既無嬌妾,也無通房,連個丫鬟都不近身?

這也是賀文璟行情好的原因之一,因為忠勇侯府的家風好,且賀文璟身邊便沒什麼丫鬟伺候,房裡乾淨得不得了,誰家女兒嫁過去都不會吃酸氣。

“哎,這都是小事!”侯夫人緊接著擺擺手道,“我整日生這個氣,日子便不要過了。所以等他上朝走了,便叫丫鬟給我讀話本子。那長青公子的故事真有意思,他寫了個狐狸精,嫁了個沒良心的書生,反手一刀挖眼,正手一刀剜心,真是痛快!”

眾人聽了,眼神微動。

在她們心裡,未曾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將違背誓言的枕邊人掏心挖肺,叫他不得好死!

可是現實因素,還是不得不忍了,麵上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

“……實在是好看。”侯夫人挨個點評著長青公子的話本,末了道:“我瞧著高興了,便隨手打賞了二百兩銀子。反正也不多,手指頭縫裡漏一漏就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侯夫人:我給兒子拓展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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