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璟尤其記得哥哥的話,每當跟人拜年時,被問及媳婦生了沒有,是兒子是女兒,他便低調地道:“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不少人都道:“過了個年,文璟愈發沉穩了。”
“到底是做父親的人了,這才像個長輩樣。”
被說得多了,賀文璟仿佛也意識到什麼,眼看著幾許青澀從麵上褪儘,徹底變成一個沉著穩重的青年。
有人說他“漸漸有了他兄長的氣度”,他也沒有不高興,反而還很驕傲。雖然曾經有過一段時間,他對哥哥的光彩奪目有些不適,但是邁過去後,他便如小時一樣,對哥哥親近又敬佩起來。
哥哥總是他的哥哥,有這樣出眾的哥哥,他驕傲還來不及!至於被小人暗暗挑撥,說哥哥搶了他的風頭,賀文璟都嗤之以鼻。無非是他們沒有這樣的哥哥,說酸話罷了。
再說,他比不上哥哥,又有什麼?家裡還有個老三呢!繼承爵位的家夥!
在他們家,繼承爵位可不是什麼好話,畢竟父親說過,不成器的才繼承爵位。
他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謀差事,養家糊口的,跟靠祖上蒙蔭的人不一樣。
侯夫人愛著小三,賀文璋愛著珠珠,賀文璟愛著兒子,正院、大房、二房陷入前所未有的平衡,再也沒有人覺得孤單、被冷落。
這個“再也沒有人”,多數情況下特指賀文璟。
他終於從父親和母親最驕傲的兒子角色,轉變成了丈夫、父親的角色,並且適應良好。
每天下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兒子抱起來,親個沒夠。
文琮和珠珠漸漸會走路了,每天在正院玩耍,賀文璟便抱著兒子到正院去,讓兒子跟小叔、姐姐熟悉熟悉。
他天性熱情,常常一手抱了文琮,一手抱了珠珠,夾著他們滿院子跑。
文琮還沒什麼,珠珠很喜歡他,見著他便兩眼放光。
沒辦法,她爹雖然也疼她,但是性子擺在那裡,絕不會做這樣有損形象的事。賀文璟就不一樣了,形象?他就是放個屁,那都是帥屁!抱著小侄女,玩得不亦樂乎。
珠珠愈發喜歡他,後來學會了叫人後,見著他便“蘇蘇”“蘇蘇”的喊個不停。隻要賀文璟休沐在家,一定是被珠珠纏著。
賀文璟一開始是喜歡兒子的。
因為他覺得兒子皮實,他們都是男子漢,一個大男子漢,一個小男子漢,必定能夠玩到一起去。而且,就算玩哭了,也不要緊,親兒子嘛,一會兒就忘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瑞兒太皮實了,皮實到什麼地步呢?他不要賀文璟抱,最喜歡自己一個人走。還不會走的時候,便使勁拍打大人的手,非要自己走路。
摔倒了,也不哭,爬起來還要走。那模樣,隻要撒開他,他都能上天一樣!
後來瑞兒會走了,更是不要人抱,也不要人牽,那傲氣的勁兒,侯夫人都說:“絕了!再沒見過這麼傲的孩子!”
可不就是傲嗎?專挑大過年的時候出生,累得一家子都吃不好團圓飯。
說起來,珠珠出生的時候也很挑,痛了她母親一整日都不肯出來,她爹一回來,立刻就出來了。
但是珠珠長大後不傲,愛說愛笑的,還聽得進勸。就是愛玩了些,看見什麼都新奇,腦子裡裝著各種奇奇怪怪的主意。
但是大人們看著她白淨的小臉,那一雙葡萄似的黑眼珠,哪個也舍不得不讓她玩。
就連侯爺這樣端重不近人的性子,都免不了把她抱起來幾回。
更彆說是賀文璟了。被這樣黏人的漂亮小孩纏著,而且這個小孩又會玩,他愈發愛得不行,把親兒子都嫌棄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文琮(佛係盤腿坐):彆理我,我是條鹹魚。
瑞兒(橫眉豎目):莫挨老子!
珠珠(舉起小手):抱我~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