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辛月感覺小腹墜感有些明顯,於是拿了片衛生巾去廁所。因為決定借出去一個,她計劃裡剩下的衛生巾要節省著點用,一片怎麼說也得熬個一天。
腦子裡不由循環播放起當年很火的電影台詞。
——“發爛!發臭!”
正要進門,突然注意到廁所邊上的通道傳來一陣嗚咽聲。
動靜聽著有些瘮人,倪辛月也顧不上去廁所,抄起家夥,悄聲往那邊走去。
走廊裡有兩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倪辛月走近了才發現其中一個是紀甚靈,而他身前站著另個正在低頭哭的女生。
倪辛月過來時步子壓得很輕,但還是被紀甚靈耳尖聽到了。
他向後掠來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警惕,但發現是倪辛月後,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看她的眼睛也變得亮亮的。
那原本掩藏比較好的慌亂也微微流露出來。
倪辛月看看還在哭著的女生,又看看求救意味明顯的紀甚靈,感覺自己發現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腳步往右一拐,剛打算火速撤離現場,就聽身後傳來清晰的一聲——
“倪辛月。”
紀甚靈叫住了她。
那女生的哭泣聲也瞬間像按了暫停鍵。
紀甚靈繼續道:“你幫幫我。”
“……”
倪辛月覺得稀罕,但也隻好默默轉回來。
聽紀甚靈講了幾句前情概要,倪辛月覺得內容有些熟悉,過了會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眼前的女生就是元夢剛才提過的那個。
她流了一天的血,褲子也濕了,現在勉強用外套遮著,但這種感覺太羞恥,沒有承受住壓力,來找一開始救了她的紀甚靈幫忙。
紀甚靈聞到血腥味,還以為是她受傷,正警惕著,不料女生邊哭邊說自己是來姨媽了。
紀甚靈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都挺強的,尋找物資、救隊友、從喪屍嘴下逃生,都算遊刃有餘,但麵對女生的這個問題實在是束手無策。
女生還在抹眼淚。
倪辛月給了紀甚靈一個“離開”的眼神。
紀甚靈還有點愣,不確定地看她:我真走了?
倪辛月:你留著乾嘛?
兩人無聲對話後,紀甚靈轉身就撤。
倪辛月則捏捏手中的衛生巾,交到女生手裡。
“隻有一片,先用著吧。之後量大就用塑料袋和紙巾兜著點。”
倪辛月廁所沒上成,回據點看喬思羽快縫好了,也就沒拿新的衛生巾,準備先舍身趁第一天量少的時期試驗一把。
眼看喬思羽要在上麵縫出個“月”字來,倪辛月趕緊打斷:“行了行了,我先拿去用。”
喬思羽才略顯遺憾地收手。
倪辛月換完後,從廁所出來的神色一路看著還算自然,但耳朵已經紅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塑料袋聲音挺明顯的。
坐到位置上就拿出包裡的校園地圖不再動彈,思考哪些地點可以作為比較安全的來回補給點囤物資。
才摸出隻筆,食堂大門那兒傳來略吵的動靜。
一陣熟悉的哨聲傳來。
露台上的喪屍雖然因為雨天散去大半,但剩下的數量依然不容小覷。
天氣昏沉,雨幕裡,喪屍的動作看不真切,一個個僵硬的身影莫名撲來撲去,跟之前的隨意遊蕩不一樣。
倪辛月怕出事,和大家緊盯門口。
不過很快她們就看到有兩個身影在裡麵靈活躥動。
是陳書望和紀甚靈兩人在外麵。
倪辛月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書望安逸多了又想出去尋求刺激,正想過去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卻見一夥人配合熟練,時宇在稍遠的二號門吹哨吸引走喪屍,李立舟負責開門,順便用鐵棍抵開附近幾隻想溜進的喪屍。
等陳書望和紀甚靈進來,前後不過十來秒,一號大門就有驚無險地重新闔上。
見沒有自己插手的地方,倪辛月等人也就重新坐了回去。
陳書望背著五六個包裹站在門前,身後數隻喪屍隔著麵玻璃衝他張牙舞爪。
他喘過來氣,用棍頂前麵紀甚靈的脊背:“偏執狂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為了根箭,不惜讓你隊友上屍山、下血海。”
紀甚靈瞥他一眼:“你舔包不也舔得很勤快嗎。”
陳書望:“我這是有戰略地儲備物資。”
倪辛月聽著那邊隱約傳來的對話,想來是沒出什麼事,帶了點笑,繼續用自動筆在地圖上圈圈畫畫。
頭頂突然罩下層陰影。
抬眼看去,是紀甚靈。
他弓箭彆在身後,頭發上還浸著少許從外頭帶進來的雨霧,微亂。
手上提了隻包裹,包裹的拉鏈微微敞開。
倪辛月就這麼抬頭看著人,還有些不解。
“給你。”
紀甚靈從包裡摸出包衛生巾交給她,彆的也沒說,轉頭回了陳書望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