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租的房子是一座一進的院子,不算大,但卻五臟俱全。正房三間,居中是一間客廳,左右兩間是臥房。
另外還有東西廂房兩間,東廂是廚房。西廂是一間庫房。
宋池夫妻倆住在了東邊的臥房,晏姝還小跟著他們一起住。晏卿住在了西邊,臥房還兼做了書房。
“這房子好啊,雖說小了點,但咱們自己住一院,而且比老家的乾淨,院子裡都鋪上了青石,下雨不用踩滿腳泥了。”
苗桂花越看越滿意。或者說,她滿意的不是房子,而是能自己當家做主了,而且還從鄉下來到了縣城。
搬新家需要添置的東西不少,儘管已經把他們四房的東西都帶過來了,但還是有許多東西得去買。
最起碼鍋碗瓢盆總得有吧?
之前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飯,用一口鍋,從家裡分出去之後,就得他們自己置辦這些了。
還有桌椅板凳,這些也得添置,不過宋池自己就是木工,所以在這些東西上可以省下一筆,隻需要買些木料,自己做就行了。
裡裡外外忙了三天,才終於把新家安置好。
苗桂花奢侈的買了一點豬肉,做了兩個肉菜,以此來慶祝。
肥瘦相間的豬肉,被炒的油汪汪的,香氣撲鼻。雖然每道菜都是肉少菜多,但對於極少見葷腥的他們來說,這已經是極其奢侈的美味了。
再配上剛出鍋的雜糧餅子,一家四口吃的極其滿足。
飯後,宋池揉著發撐的肚皮感慨,“自己過日子就是舒坦,不用一大家子分那一點肉,分多分少還得看娘的臉色。辛辛苦苦乾了一天活,還沒福寶那個小丫頭分到的肉多!”
“誰說不是呢?不過咱們也就隻能偶爾吃一回打打牙祭,以後也得省著過。這銀子也太不經花了,這才幾天,那三十六兩銀子就已經花了一半!”苗桂花十分肉疼道。
還好晏卿挖的那顆參,賣了兩百六十兩。有了這筆巨款,她心裡還算有點底。
“這不是剛開始嘛,要添置的東西比較多,都買齊了,以後就花的少了。”宋池道。
“這倒也是。對了,柱子的夫子,你打聽的怎麼樣了?柱子都八歲了,人家大戶人家,三歲都開始啟蒙了。咱們也早點送他去開蒙。”苗桂花道。
“我已經打聽好了,跟咱們隔了兩條街的地方,有一位姓黃的秀才,他年紀大了,不打算繼續考了,所以在家開了個私塾。據說學問很紮實,就是人比較古板嚴肅。”
“嚴肅不怕,學問好就行。”
苗桂花當即拍板決定,讓晏卿去這個黃秀才的私塾讀書。
而且十分迅速的,第二天就準備好六禮束脩,讓宋池帶晏卿去拜師。
黃秀才名叫黃清暉,是一個身材瘦削的老頭。果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麵容古板嚴肅,不苟言笑。
若是換了正常的八歲小孩,說不定還會被他的黑臉嚇哭。
但晏卿到底不是小孩子,所以對黃清暉的問話,他不卑不亢的一一作答。
黃秀才眼睛中閃過一絲滿意,捋著胡須看向宋池,“這孩子我收下了,以後每天辰時過來,酉時回去,每旬休沐一天。”
宋池連忙拱手行禮,“多謝先生,那以後我家柱、不是,是我家晏卿就拜托先生了。”
“好說好說。”
然後晏卿就成了私塾裡的一名學員。
他畢竟不是小孩子,而且在古代生活過那麼多世,雖然朝代不同,但科舉這些東西都是相通的。因此隻需要注意一些曆史典故、名人事跡彆弄混了就行。
他已經有意低調了,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聰明才智,然而還是從一群真小孩中脫穎而出了。
黃秀才驚喜不已,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神童,對他十分器重。這讓同窗的小屁孩們非常羨慕嫉妒恨。
然而晏卿並沒有什麼成就感,隻覺得有種欺負小孩子的羞恥感。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房間裡,晏卿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晏姝認字。
自從晏卿去上學後,晏姝就對哥哥每天回來背書的行為很是好奇。晏卿背的時候,她也在旁邊搖頭晃腦的跟著念。
雖然是瞎念一通,但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所以晏卿就動了心思,開始教她認字。
“這個字念天,就是咱們頭頂的這片天,地就是咱們腳下踩的這個地……”
“天、地,哥哥我記住了!”晏姝十分高興的拍著手笑。
見她感興趣,晏卿又接著教,“日就是太陽的意思,月呢就是你晚上看到的那個月亮……”
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態度都很認真。
苗桂花看見了,連忙道,“小姝,你彆耽誤哥哥念書。”
在晏卿進學後,終於找機會給妹妹取了名字,並且讓父母以後叫她小姝,不要再叫四丫了。
小姝聽著比四丫好聽多了,於是苗桂花兩口子就答應了。還說晏卿有學問了,取得名字都這麼好聽。
“娘,哥哥在教我認字!”
“女孩子家家的認啥字啊,還不如跟娘學做飯做女紅呢。晏卿,你也彆隨著她胡鬨,好好讀你的書。”
自從知道晏卿在讀書一道上很有天分後,苗桂花和宋池高興壞了,同時也更加重視他的學習了。一點活也不讓他乾,生怕會影響到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