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第 291 章(1 / 2)

資格賽和地區大賽的比賽方式一律都是擂台製,比賽雙方在直徑一百米的巨大圓形擂台上對戰,掉出擂台落地接觸超過十秒者、倒地十秒不起者、刻意下殺手者等全部判輸。同時,擂台兩邊都有高階禦魂師待命,一旦比賽中局麵出現失控,立刻強製切入。

“聽起來好像是和地區大賽差不多的規則。”奉戈湘南不確定道,“條件也有點類似……”

“……明明就是一模一樣,南哥你果然沒來看我和思源比賽吧?”一說起這個來,奉戈極的表情就有點不太好,“二叔說你最近每天都在忙著翻人家女孩子家的牆,真的嗎?”

奉戈湘南:“那家沒女孩子,阿極你彆聽我爸亂說!”以唯不過是因為養傷暫時住那而已,夜梟公爵一個大齡未婚中年男人有個毛的女兒!

——這些天裡,多次翻牆下來,兩人關係雖然不能說是突飛猛進,不過互相直呼名字是沒問題了,可惜,真正想刷好感度的貓咪大少依然不鳥他,甚至一看到他就炸毛威脅低吼,真是讓他傷心。

(不,其實小花吼的是趴在你背上的那隻同類……)

“……沒有女孩子難道不是更糟糕嗎!二叔說你看上了一隻貓,不是真的吧?你彆真的和太爺爺看齊啊!”

“……專心看比賽!”奉戈湘南一把把堂弟的臉撥開,順手把放在膝蓋上的背包拉鏈拉開。

“比賽還沒開始呢。”奉戈極低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亮晶晶的貓眼,“……南哥,你又把冕下偷渡出來了?”

“那老不死的用得著我來偷渡?”奉戈湘南想也不想道,背包裡冒出一個漂亮的白色小貓腦袋,“這是白糖,上次思源看到的那隻。”

小白貓利落地從背包裡跳出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貓眼一掃,立刻看到了在擂台場邊的黑發女孩。

“喵嗚!”小白貓開心地叫了一聲,就要撲下去,被奉戈湘南眼疾手快一把揪著後頸拎回來。

對著小白貓的眼睛,奉戈湘南提醒道:“彆忘了我們說好的,今天就在這裡看,不能打擾以唯比賽。”

“以唯?”奉戈極為這個陌生的人名疑惑了一瞬,看到小白貓的視線焦點時頓時明白過來,“彌賽亞的名字?南哥你認識她?”

“差不多吧,”奉戈湘南想到昨天聊天的時候那個女孩提到今天比賽,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來現場看,“聽她說她今天準備用小花,不知道小花有怎麼樣的特長呢……”

小花,是那隻梅花貓吧……奉戈極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陪思源補全的彌賽亞相關視頻,很快鎖定了最初震動聯賽的那場比賽中最後登場的小貓。

但是,那隻梅花貓隻有三星綠級,比得上思源那隻四星紫級的赤瞳雪貓嗎?

想到那一戰中慘敗的傳世級魂寵,奉戈極又有點不太確定了。

“阿極你幫我看好白糖。”怎麼都安撫不下來,奉戈湘南把小白貓拎到奉戈極手裡,“它太鬨騰了,注意彆讓它撲下去。”

“啊,哦。”奉戈極攬住還在試圖掙紮的白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小魚乾,“要吃嗎?”

“喵!”密封包裝也逃不過貓咪敏銳的嗅覺,小白貓當即停下,極為嬌柔地叫了一聲。

正要伸手接過自家堂弟手裡零食的奉戈湘南:“……”這是給我的!

正想把小魚乾給堂哥的奉戈極:“……”

他默默縮回手,拆開包裝,一點一點地喂給小白貓。

奉戈湘南翻了個白眼,自發伸手從堂弟外套口袋裡摸走兩包小魚乾。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點時間,奉戈湘南看看那頭的女孩沒有把梅花喵放出來的打算,便把注意力移開,很快,他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阿極,”他扯扯身邊正專心致誌喂貓的堂弟,“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圖南斯特?”

奉戈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個人正好轉過一個彎,走進身後的通道裡。

奉戈極頓時皺起了眉頭:“是他……但是我記得他和瑞德拉貢集團有些糾葛……他怎麼會過來?”

“糾葛?”奉戈湘南還第一次聽說這個,“什麼糾葛?”

他一個澤卡賴亞的副市長為什麼會和瑞德拉貢集團過不去?

“具體的不清楚,我隻隱約聽蓮生哥提起過,圖南斯特以前的上司和瑞德拉貢家有些解不開的恩怨,所以他很看不慣瑞德拉貢。現在這還算好了,前些年,瑞德拉貢集團在本地的產業完全被打壓,議會政策簡直是專門和瑞德拉貢集團作對。”奉戈極道,“如果是三四年前的話,約裡蘭卡根本不可能成為這次大賽的賽區主場城市。”

“我記得圖南斯特是軍隊裡出來的吧?那他以前的上司是軍隊裡的什麼高級將領吧,瑞德拉貢怎麼會和那種人扯上恩怨?”奉戈湘南疑惑道,瑞德拉貢集團一直都是專注發展商業,產業分布很廣,但是基本上不需要和軍部打交道,這怎麼會惹上恩怨?

“這是現在,二十年前的瑞德拉貢戰略方針和現在可不一樣。我爸說應該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恩怨……我說南哥,你平時好歹多聽點爸和二叔他們的談話啊!這種事你應該知道的。”奉戈極不滿道。

“沒興趣。我不想當家主,這種事你和思源去操心就好了。”奉戈湘南打了個嗬欠,“要打架了再喊我。”

“……”奉戈極忽然理解了自家老爸看到萬事不管隻管打架的三叔四姑五叔時的感覺。

可他爸好歹有個二叔幫襯,他呢?不管以後奉戈家是他還是思源做主,就思源那個腦子……這種事八成還是落在他頭上。

要不,還是去把西哥拉過來幫忙吧,總不能他一個人累對吧?而且說起掌控局勢之類的,他們家哪比得上燁家。

“嗯,這是要做什麼?”奉戈湘南忽然看到有個掛著工作人員牌子的人走到場地邊的方以唯身邊,低頭說了幾句話,然後原本在那等待比賽開始的女孩就站了起來,跟著那個工作人員走進了一邊的通道裡。

場地裡頓時響起了嗡嗡嗡的討論聲。

“距離約定好的比賽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這是要做什麼?”奉戈極也看不懂了,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堂弟,思源彆被這種事影響了心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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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奉戈思源了,方以唯自己也是滿頭霧水。

那個工作人員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詢問是否可以開始比賽了,卻沒想到對方彬彬有禮地說有人要見她。

有什麼非要在比賽之前見?

她跟著那個工作人員過了通道,到一個廳室內,那名工作人員臨時被人喊去了,說去去就來,方以唯看看周圍沒人,摘下麵具,摸出聯絡器,撥通了亞倫的號碼,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一分鐘之後,她掛斷了通訊。

亞倫和她說得不是很多,但是“有人舉報她進階實力不正常”這點,卻說得非常清楚。按照聯絡器那頭少年的意思是她完全不需要理會這些,好好比賽就行,那些質疑他會去應付的。

方以唯相信亞倫,但是她覺得,這事可能並不簡單。

她自己的實力進階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哪怕亞倫那邊鬆口增加檢驗關卡她也不在乎——但亞倫在乎,他一點都不想為了這種明明白白就是有人在暗中推手的事來增加檢驗流程。

如果是針對全部選手的檢查那還說得過去,可現在對方要求的僅僅隻是針對彌賽亞一個人的檢查,這就太羞辱人了。

不管是站在哪個立場上,亞倫都絕不會鬆口,允許檢查進行。

方以唯雖然不知道這點,卻也感覺得到,這次的事不是衝著她來的,對方的目的,應該是瑞德拉貢。

她隻是對方拿來炮轟瑞德拉貢的一個借口而已。

正沉思這幕後推手是誰,方以唯忽然聽到了一陣動靜,由遠而近。

……輪椅?

她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人滾著輪椅,膝蓋上放著一份地圖,正一邊看旁邊的標誌,一邊慢慢地前進。

對方正好是從旁邊的通道出來,正在對應另一邊的標誌,所以方以唯暫時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掛工作人員的標誌,好像是誤入後台的觀眾。

他的膝蓋以下,兩條褲管空蕩蕩的。

方以唯下意識地就想走過去,看清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恰在這時,對方原本看著另一邊的臉轉過來,看向這邊。

這是一個容貌說不上亮眼、但是非常耐看的男子,看得出來,他已經不年輕了,眼角的魚尾紋因為微笑而更加醒目,可配上他通身溫潤的氣質和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氣場,你會覺得,他依然很好看。

一直以來平穩地跳動著的心臟忽然躁動起來,那種跳動聲大讓她有種錯覺,好似這個廳室裡都能聽到它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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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傷腦筋地看著手上的地圖,這個體育場後台的路怎麼這麼奇怪呢?

正苦惱著,他忽然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還未抬頭,就聽到一個因為緊張而有些怯怯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你、你好,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他抬起頭來,看清楚和他說話的那個女孩容貌時,哪怕是見多了各色美人的他,都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天姿國色。

仔細想起來,好像隻有三十多年前,還是少年時的他在北域,遠遠的看到的顧家的那位小姐的背影風姿能夠比擬吧……

不過他現在隻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好像是很怕生吧,說話裡那種緊張的感覺真是掩都掩不住。

可就算是這麼怕生,還是努力想幫助陌生人的他……

女孩似是因為他的視線而更加緊張了,卻依然努力保持平靜的語調:“我看您好像是在找什麼地方,方便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助您。”

男人溫和地笑了起來:“彆緊張,我想去這個地方,你知道嗎?”

他說著把手裡的地圖展現給女孩看,那個女孩快速地看完整個地圖分布以及他點出來的地方,似是在回憶,短短一秒之後她便開口:“我知道怎麼去,那個地方有點難繞,我……我帶你過去吧!”

她停頓了一下,期待地看著他。

男人微笑:“如果不麻煩的話。”

他的話讓女孩頓時緊張得直擺手,連聲道:“不不不麻煩!”好像是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她連忙又放下手,那副僵硬的模樣讓他心裡忍不住感慨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而他也絲毫不掩飾由此而生的笑意。

女孩看起很是懊惱,卻在看到他笑起來的時候,又努力地保持平靜:“我……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推您過去吧?”她小小聲地說,男人懷疑若不是自己一直專注地聽她說話,這裡又隻有他們兩個人,足夠安靜,他還真不一定能夠聽到她說了什麼。

他閉上眼睛,倚靠在輪椅背上:“嗯,那就麻煩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感覺到輪椅被輕輕地推動著往前,輪子壓過地瓷的聲音和她的回答重疊在一起,他本來以為他會聽不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回答的聲音要比之前響了一點,像是希望清楚且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來:“我叫方以唯,是今天來這裡比賽的選手。”

她希望被記住。

男人聽出了這個心音。

“以此,為唯一,嗎?”他睜開眼睛,溫柔地說,“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人,把你視作了他的唯一呢。”

但是,太過專注的愛,帶來的可不一定是好的結果啊……

透過通道兩旁被擦得鋥亮泛光能夠看清人影的壁麵,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孩在聽到那個評價時,麵上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然而也隻是一瞬而已,因為下一秒她彎起嘴角笑了起來:“雖然有些地方不能讚同,但是……為我取名的人,確實是深愛著我的。”

那樣的語調和話中的含義……他感覺到這背後恐怕有一個不是很美妙的故事。

是這女孩的容姿引來的麻煩嗎?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那個女孩,結果,就因為他的注視,那個女孩子,騰地一下,紅了臉。

……真是個害羞的孩子。

小女孩都這麼害羞嗎?

他不太確定地想道,家族裡陽盛陰衰得厲害,少有的幾個女娃子被帶得跟假小子似的。他自己又隻養了個兒子,從小皮得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揍下海抓龍,哪天要安安靜靜的他都要擔心是不是生病了。

彆說臉紅害羞了,那小子是路上遇到個不認識的老奶奶都能把對方哄得眉開眼笑想把他帶回家當孫兒養的,嘴甜得不要不要的。

想必長大了也……這個假設讓他的心裡忽然就是一痛。

誰知道那孩子還在不在呢……

他在心裡苦笑,無聲地歎了口氣。

若不是那場風波,想來那孩子依然好好地在他身邊。

但是……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無聲地歎息,這也不是一直糾纏下去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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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唯私心想走得慢點,但一想到他可能是有急事才獨自一個人來這,腳下的步伐又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很快,兩人到了一間玻璃門窗前,透明的玻璃門後,圖南斯特正在和一個人說話。哪怕因為良好的隔音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裡麵的氣氛絕不會平和到哪裡去。

“謝謝你送我到這裡。”他輕聲對身後的女孩說,“剛剛你不是說,今天是來比賽的嗎?”他看了一下腕上手表顯示的時間,“好像比賽快開始了……”

“我這就去!”女孩說完,好像有些欲言而止,遲疑了一下,才有些忐忑不安地問,“您……等會能來看比賽嗎?我保證今天比賽一定很好看!”

她認真地說。

這般認真而期待的模樣讓他不忍回絕,便微笑應允了:“如果處理完這裡的事,比賽還沒結束的話,我會去看的。”

幾乎是一瞬間,他看到那個女孩的眼裡亮起了星辰。

然後她笑了。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花開而放、冰雪消融的聲音。

直到那個女孩離開良久,他才從那笑容中回過神來。

現在的孩子真是……他都失神了好一會,這要是和她同齡的男孩,哪個能抵擋得了這樣的笑容呢?

搖頭為這個世代的男孩以及女孩感慨了一聲,他抬起手,衣袖下落,露出消瘦的手腕。

“叩叩叩!”

不輕不重的三聲,一旁的對講機裡傳出圖南斯特不耐煩的聲音:“這裡不準無關人員進來!”

他頓時笑了:“我也不能?”

聲音化作電流又轉變為聲頻,回放在室內,透過玻璃窗門,他清楚地看到圖南斯特的臉瞬間大變,轉頭看向門外。

看清楚外麵那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時,圖南斯特恨不得穿越回十秒前掐死自己!

顧不得其他,圖南斯特立刻一路小跑到門口,開門,本來嚴肅的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首長您怎麼來了?”

他不減唇邊笑意:“來看你的威風啊。”

圖南斯特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幾乎是哭喪著臉小聲叫道:“首長您彆這樣……”

“你退伍很久了,我早就不是你首長了,所以你不用這麼叫我。”他的語調一如既往地柔和,聽在圖南斯特的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

“我……首長我錯了您彆這樣……”

一個一米九多的漢子,幾乎就要當場哭出來了,這副奇景看得旁邊瑞德拉貢的澤卡賴亞地區負責人一愣一愣的,心裡更是好奇起了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男子的身份。

慢著,被圖南斯特稱呼為首長,雙腿自膝下截肢……負責人心裡一個咯噔。

乖乖,這祖宗怎麼來了!

想到瑞德拉貢家族和這一位的恩怨情仇,負責人的臉都要僵了:這不會是來給圖南斯特撐腰的吧?

一個圖南斯特就夠難應付了,再加上那位……

亞倫少爺您怎麼就不鬆個口呢!

您要是鬆口了就沒這麼多事了!

“行了行了,收起那副樣子。”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終於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了,“弄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圖南斯特立馬一抹臉,剛剛那副可憐樣頓時消失無蹤,他涎著臉湊了上去:“首長您是來……您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不了,我就是過來看看比賽。亞倫那孩子的能力很不錯,我看這大賽被他辦得挺好的。”他平靜道,“瑞德拉貢家族下一代算是撐起來了。”

圖南斯特嘴角一僵,首長的意思他聽懂了,讓他不要再和瑞德拉貢作對。

也就是說……

他摸摸口袋裡那封信,原本的計劃是賽前拉彌賽亞過來做測試,等到比賽結束後立刻就測試結果攻擊彌賽亞不正當升級,借以攻擊大賽聲望——數據正常也無關緊要,反正他就是要給瑞德拉貢糊shi。

麻痹當初那事他可都記著呢!

可是自家首長都這麼說了……

“您說的是。”他垂頭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