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來說這話, 霍納·萊納克斯塔爾就當是放屁了, 八成還會當場把人打出去——不管是為了否認被說中聖克萊斯真正狀態還是為了掩飾這件事。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荊河楚,稷下學宮百年來最可怕的天才,以弱冠之齡成為稷下學宮王牌戰略師,並保持地位穩固至今無人可動搖。
稷下學宮已經有幾百年沒出過五十歲以下的王牌戰略師了。
有人說荊河楚的眼睛能看到過去未來,霍納·萊納克斯塔爾曾經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全聯盟都知道,荊河楚是一個沒有一點兒魂師資質的普通人。
預言?那是超能係魂寵和受超能係家族魂寵庇佑的魂師們才有可能具備的天賦能力。
但現在, 霍納·萊納克斯塔爾不敢再那麼武斷了。
荊河楚或許真的能看到“過去”和“未來”——由已知情報推斷還原的“過去”, 由現有情報織造出來的, 最有可能發生的“未來”。
送荊河楚帶著他的滾滾軍團離開會議室,霍納·萊納克斯塔爾沉思踱步良久,最終決定去看一看聖克萊斯的情況。
正好他也想詢問聖克萊斯海獸潮期間導致水係禦魂師暴走的原因。
他有種不妙的預感,需要確認。
動用自古以來隻有家主才能知曉的手段尋找聖克萊斯,霍納疑惑地發現,聖克萊斯不在聖域裡。
奇怪,難道又到萊納克斯塔爾家族城堡來了?
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兩個孩子身邊感覺到聖克萊斯的氣息,霍納本以為這次也是一樣,但仔細查看後卻發現, 聖克萊斯的氣息不在浮空城上, 也不在天堂島明珠湖畔叢林裡,而是在……
半晌後, 對著天堂島地圖找到聖克萊斯所在的霍納滿頭霧水地出門了:
聖克萊斯去軍區醫院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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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光球正在方宋霆手裡死命掙紮:‘我可以讓她的傷好得更快!但是要離得近才能起效!’
方以唯看著自己哥哥手裡那個光球, 問:“要靠多近?”
她不喜歡住院的感覺。
這總會讓她想起曾經在醫院裡命懸一線時、睜開眼就會看到亞倫下意識掩藏起來的自責的眼睛。
比起真實承受病痛的自己來,在乎她的人比她還要痛。
而且這次受傷,也不知道溫然會自責成什麼樣……能儘早出院就儘早吧,傷好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讓溫然看到就刺激他那段墮落的記憶。
光球看準方宋霆分心去聽妹妹說話的空檔,從他手裡鑽了出來,一下蹦躂到了床頭,把自己滾到方以唯耳邊:“原則上當然是越近越好,如果你能承受的話最好和我合……好嘛,不合體就不合體,靠的近總行了吧?”光球看著委屈巴巴實則動作迅速地貼在了方以唯的臉頰上,“我這可是聖魂靈級彆的愈合力啊,讓你分享你都不要……太不識貨了……”
“白虎留下的傷好了嗎?”
方以唯一句話戳爆它心肝。
“這不一樣!你這就是單純的外傷而已!我那是傷口上白虎的殘留力量我磨不掉!”光球憤怒地想蹦躂起來,但是被方宋霆按在妹妹臉頰邊動彈不得。
“好好療傷。”方宋霆麵無表情。
蹦什麼蹦。
光球:“……”
光球默默把自己癱成一張光餅,貼在了方以唯的臉頰上。
方宋霆是作為家屬留下來守夜的,儘管醫師想說這孩子的傷沒大礙了不需要人晚上留守,但對上第七軍團長的臉,醫師很沒骨氣地慫了,簽下了病人家屬守夜的許可。
到了半夜的時候,一直不間斷地處理傷員的軍區醫院才漸漸平靜下來。
這次海獸潮的損失已經很低了,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軍區醫院滿負荷運轉三天處理完所有傷員都是最樂觀的情況,哪像這次,大半天就把所有傷員都處理完,該留院觀察的觀察,該攆出去的攆出去——醫院床位有限啊,優先給重傷的內傷的情況不樂觀的,那些個挫傷四肢骨折開放性創口什麼的,處理完都能自己走的就彆來跟人家重病號搶床位了!
禦魂師的恢複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比肩的,對普通人來說要養幾個月的骨折創口,禦魂師在使用魂寵附體後借助魂寵的力量,可以做到一周就能獨立行走不需要臥床,某些魂寵專長於恢複力的禦魂師甚至能睡一晚上就好個七七八八的。
住院這安靜下來了,前院卻熱鬨起來了。
霍納·萊納克斯塔爾打著“探望海獸潮傷員”的名頭,光明正大地進了醫院。
一路走過去,沒有打擾傷員的休息,一行人的動作輕而又輕,直到霍納·萊納克斯塔爾在一間病房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