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第 576 章(1 / 2)

至此, 真相大白:這裡既不是被什麼鬼給襲擊了, 也不是什麼魂獸襲擊,更加不是什麼靈異事件, 純粹就是……

沒人監督, 於是員工放飛自我了。

也不知道另一邊理應每日接收觀察站資料的上級部門那是個什麼情況,居然大半年都沒來過問這邊的事,這要觀察站遇到個什麼天災人禍的……

想到這裡,方以唯的臉沉了下來。

雖然有兜帽遮蔽了方以唯的表情,葉清陽依然感覺到了身側的女孩一下子沉下去的氣息。

各個觀察站之間是有些走動聯係的:想也知道, 這荒郊野外的, 距離最近的就是幾個觀察站了,這要沒走動才叫怪。

或許,就是某次走動時, 山下的觀察站發現山頂的第一觀察站裡沒什麼人。最初或許隻是心驚膽戰地觀望了幾天,以為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可等了許久, 發現不但上級那邊沒人來調查, 也沒有派人來詢問。之後輪休回去,發現那個觀察站的人好好地在家,頓時就知曉對方隻是翹班了。一開始, 可能是憤怒於上級的不關心這一處的情況, 又或者是“憑什麼我在這裡辛辛苦苦工作, 他在家都能拿錢”, 亦或者其他, 各種各樣的理由之下,剩下的幾個觀察站人員也跟著學起了這種翹班行為。

到最後,發現就算一兩個月、三四個月都沒上班輪值,也沒人來詢問,這群觀察站人員就徹底放飛了,半年都不過來看一下。

——畢竟,就算是領用物資,都是觀察站人員去多納市裡領用,而不是發放物資的人員帶著物資來觀察站。

“竟然都沒有人來管你們?”

不同於剛剛那個男性的生意,這次開口說話的是被中年大漢判斷為“年紀還很小”的女孩子,正如他所想,那聲音清脆悅耳,一聽就知道聲音的主人年紀不大。

但是,此時蘊含在那份宛若黃鸝清鳴的音調中的怒氣,卻讓大漢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許多。

“是、是的……”大漢膽怯地回答,明明這個女孩身量不高,年紀還不大,可為什麼就帶著一種讓他難以反抗、隻能乖乖聽話的壓迫感?

想到那個娃娃臉青年出示的徽章,大漢心裡模模糊糊有了個想法:也許,這個女孩子也是冰霜議會的人?

葉清陽沒再說話,隻是拉著方以唯走到了一邊,放了個靜音屏障,然後才開口對方以唯說:“現在情況了解差不多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上報多納市懲處這些人,還是其他?

少年紅色的瞳孔裡清晰地顯露出他未說出口的話。

“上報多納市的事情等會再說。”方以唯搖搖頭,“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多納基火山的情況。”

兩人略微交談了幾句,便定下了之後行動的方向,於是葉清陽撤去靜音屏障,看向滿臉恐慌之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辭退的中年大漢:“你既然是這個觀察站的工作人員,那麼,那些儀器你都會用的,對吧?”葉清陽指了指後麵的庫房,那裡存放著多納市為觀察站準備的各種觀測工具。

當然會用,不會用的話他也不會被錄取啊……中年大漢遲疑地點點頭。

“既然會用那就行了,帶上你的工具,和我們一起上山。”方以唯不容置喙道。

上山?

上山乾嘛?

中年大漢轉了個彎才想明白這兩人的意思:他們要他繼續日常的工作。

以為這兩位大人是要盯著他完成日常工作,中年大漢苦著臉,卻不敢說這平日裡是三人的共同工作他一個人做會累死,隻得去了後麵庫房,把山地車給開出來。

之後發生的事進一步證實了大漢認為這兩人出身不凡的想法:比起需要用山地車開路的他,那兩人隻憑身體能力就能夠在積雪滿地、難以行走還時不時有倒塌樹木攔路的山上行動自如——隻不過是懶於走路還是怎麼的,在上山之後,兩人就都上了車,女性坐在後排,那名看著就讓他膽寒的娃娃臉金發青年則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尤其是當中年大漢看到前方有上百年樹齡的大樹倒下,他正要考慮掉轉車頭從另一邊走的時候,那個娃娃臉的金發青年抬手間,橫攔在前麵的大樹那長達七八米的樹乾就消失了,生生地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個足以讓兩輛山地車並排開過的空檔。

居然是禦魂師!

這下中年大漢更加不敢亂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抵禦北域寒冷的天氣(?),北域禦魂師的脾氣尤為火爆(??),一言不合就交手的大有人在,或許對他們來說這些不過是活動身體的熱身運動,但對普通人來說,那危害可真有點大了。

所以如非必要,普通人還是繞著那些火爆的禦魂師走比較好。

中年大漢也是這麼個想法,確認了那娃娃臉的金發青年是個禦魂師,他再也不敢動什麼小心思,專心開車,偶爾停下來記錄一下山地車上搭載的儀器顯示的數據——就像嚴寒情況下,地下列車的維護費用要遠高於聯盟主大陸一般,各類原本具備自動記錄數據功能的儀器到了北域這,時不時就會因為外界的低溫環境產生各種例如宕機之類的錯誤,丟失數據,所以北域的觀察員們已經很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就手動記錄數據。

一般情況下,觀察站裡留一人駐守,以防上級臨時有事聯絡,剩下兩人則坐山地車上山,路上一人負責開車,另一人負責定時記錄數據。現在整個觀察站其他人都不在,中年大漢可不敢讓那兩位“微服私訪”的大人幫忙記錄數據,所以隻好自己開車,隔一段時間,看山路好走的地方停下來,把數據記號了,再啟動車子。

一開始中年大漢還是機械性地記錄儀表上顯示的各類數據,但在轉了半個山頭之後,他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又走過小半截山路之後,中年大漢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山地車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上的金發青年眼神撇了過來,溫度不會比旁邊枝頭上垂下的冰淩更高。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隻一個眼神,就明明白白地表達出了“為什麼停下來不走了”的疑問,和由此而來的壓迫感。

中年大漢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迸出了許多冷汗,被冷風一吹,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我、我……”

人不舒服?

這個可能被葉清陽一秒否決,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以唯,剛才的數據你有記下嗎?”

“嗯,記下了,稍等一下。”後排的女孩聲音清脆平靜地回答道——她從上車之後就有意識地把各類數據跟著記下來,然後從荊河楚的隨身光腦裡找出了專研火山地理方向的教授,說明情況之後將記錄的數據發送過去,麻煩對方幫忙查看這些數據代表的具體問題。

光腦上響起一聲代表接收到信息的聲音,方以唯打開對方回發的郵件,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看完之後,她抬起頭來,望向臉色白得可怕的中年大漢:“……看來你也意識到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抬手之間,周圍的雪層同時開始微微顫動,在極快的速度下,原本的雪層紛紛融化成水,水流在看不見的手操控下,蜿蜒流轉,形成一條半封閉式、通往山下的寬闊通道。

流動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冰,水道變成了冰道。

在中年大漢沒有操控的情況下,靜止不動的山地車竟然動了起來,在大漢驚恐的眼神裡,整輛車好像雪橇一樣開上了剛剛形成的冰道,並以快得人心臟都要跳出去的速度沿著冰道直衝而下!

“啊啊啊啊啊!!!!!!”

中年大漢留下的那一長串無法控製的慘叫聲被拋在了雪山之上。

“哇哦!這可真刺激!”完全不同於旁邊慘叫連天的中年大漢,葉清陽的臉上隻有興奮,紅色的眼眸裡帶著些許驚異,他甚至還有空點評路上的冰道,“那邊的拐彎處理得不是很好啊,以唯你控製力是不是下降了?”

“是水層不夠用了!”方以唯反駁道,“我的控製力沒有任何問題!絕對沒有!你看後麵的冰道處理不是依然完美嗎,如果是控製力不夠的話後麵的冰道會更糟糕才對,所以就是單純的水量不足!”

葉清陽認認真真地聽完她的話,等她說完了才道:“你知道嗎,有句話叫做,解釋就是掩飾。”

方以唯:“……”

打死不想承認因為對環境不適應導致控製力沒有平時好,方以唯還在絞儘腦汁想反駁回去的話,然而避讓開了所有障礙物,一路無阻的山地車已經到了山下。

為了避免毫無緩衝的山地車飛出去,方以唯隻好先放下懟葉清陽的念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被兜帽擋住了並沒能瞪出去),抬手按在山地車上——山地車下衝的速度驟然一緩。

已經抓著方向盤在喊媽媽的中年大漢頂著滿臉的淚水,懵逼地發現山地車穩穩地停下了山腳驛站前。

還忍不住抽泣了一聲。

聽到動靜出來的驛站人員:“……”

這漢子白長那麼大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