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第 685 章(1 / 2)

生物對外界信息的認知是由它的生理器官決定的。

一個人如果是色盲,那所有人在他眼裡,就都是灰色頭發,也無法理解其他人說的金發、紅發是怎麼回事。

一個人天生聽不到聲音,那對他來說,所有人都是靜默的。

人類眼中自己的容貌和動物眼中人類的模樣就因為雙方器官差距而有巨大的不同。

神的容貌亦是如此。

方以唯擺弄了好一會兒那個一看就非常汙染人眼睛的雕像小作,終於琢磨出一點頭緒來了:

基本肢體還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涉及到高神秘度的部位。

雖然比不上頭頂那一坨那麼醒目,但是在這個雕像的四肢部位乃至於背部和喉頸處,都有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存在的扭曲。

聯係方才那不知道算不算夢境的經曆聽到的內容,方以唯猜測這應該是神族的晶羽造成的。

作為可以用於直連宇宙控製係統的世界樹的器官,神族的晶羽重要性非常高,一旦晶羽受損乃至於被破壞,就會喪失相對應的控製權限。

至於用於控製宇宙本源、代表這個宇宙最高神秘度的神環,乾脆就連最基本的形態也無法被捕捉,扭曲成了一堆不可名狀馬賽克產物。

司祭也知曉這個事實:“如果你想要知道真實的神明容貌的話,得去那些弑神者……嗯,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魔化生物魔化前的神廟裡找——他們當初是神之座下第一席,生命層次提升後靈魂不死不滅,能夠感知到世界樹乃至於控製部分世界樹權限的感知器官能夠分辨的信息要比龍族真實得多。”

雖然不願意提起,但是司祭也必須承認,那個種族曾經的生命層次已經領先了龍族至少一個紀元。

原本龍族還有機會趕上他們,龍族用了兩個紀元做到了他們三個紀元裡做到的事,按照這個速度,什麼時候把他們也掀翻晉升神之座下第一席的位置也不可知,但是……神明的隕落改變了一切。

不再有未來。

不管是他們,還是那些弑神者。

“不過那些神廟都在那個世界的深處腹地,而且恐怕已經廢棄很久了,現在去大概也找不到什麼完整的雕像了。”

拿著雕像小作看了好一會兒,方以唯忽然說道:“以前的天命祭司,不是隻單單負責宗教傳播的吧?”

司祭怔了一下,目光也落在了那個雕像小作上:“你察覺到了啊,我本來打算等過陣子的時候再給你講解的……”沒想到這孩子率先發現了這件事。

天命祭司,聽起來似乎是宗教類的職位,而這個職位需要的種種知識和技能天賦,都會讓人認為這是一個傳達神之旨意、傳播神的福音的類似天使的職位,而事實上……

理解沒有錯,隻是實現這些職能的方式……有一丟丟的偏移……

你要傳播福音傳達神旨,你得去你麵向的教眾身邊,對吧?在科技不發達的年代裡,傳教士們會走路、坐車去往教區,在網絡發達的年代裡,他們開發出了網絡傳教……

阿斯塔的職權中有著神秘度相當高的魔法側職能,所以他所掌權的宇宙中,自然也會出現對應的魔法側力量,這體現在了各個種族身上,同樣體現了具備聆聽神之旨意力量、範圍思考讀取等精神係能力的天命祭司身上。

當時代來到了星際航行的時候,他們發現,在變幻莫測的宇宙深空中,複雜多變的情況讓最優秀的雷達和探測艦都難以擔當領航任務,但對接受了完整的相關精神係能力課程的天命祭司來說,宛若淺海珊瑚礁區一般充滿暗流難以琢磨的深空,所有的引力陷阱蟲洞失控磁場,都如同白紙上的黑點一樣清晰明了。

於是,在那個年代裡,天命祭司有一個更常見且貼合實際的稱呼:

領航員。

他們是引領艦隊航行在深空之中的領航員,也同樣是在神的指引下引導文明發展的領航員。

方以唯在那個夢境中通過世界樹感知到的那股問好信息,正是那支艦隊上的領航員感應到了神子的注視而發送過來的。

隻是,在世界死去之後,龍族為了維持最後的棲息地,為了讓伊甸園裡的資源不被采伐殆儘,族地龍族數量驟減,即使比例不變甚至還有所增高,但縮小的族群裡能夠出現天命祭司的數量卻明顯地低落了下去。

到了司祭出生的那個年代,天命祭司已經變成了代代單傳的唯一性稱號。

如今的族群隻能仰望星空,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領航員的存在,根本沒有未來的世界裡,即使是在深空中都可以看清楚一切前路的領航員也不知道能夠將族群帶去哪裡,這個曾經來往於星辰大海中的職業最終成了龍族裡坐擁著龐大的過去的宗教祭司和曆史過往的活化石。

沒有人知道那些翱翔在星係中的領航員在這狹小而不變的伊甸園中逝去時,心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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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形態扭曲的雕像小作被司祭送給了方以唯——他看出來這孩子對它非常感興趣,乾脆就給了她。

反正等她繼承了天命祭司的職位之後,這些東西也一樣是要給她的。

早點給和晚點給沒區彆。

亞倫和葉清陽同樣看到了那個雕像小作,對於自家青梅某些研究員思維了解甚深的亞倫隻當是唯對龍族曆史傳說中的神感覺到好奇,但對直麵過彌賽亞同學奇特萌點的葉清陽來說,這個訊息有點不太妙:

這玩意是不是長得有點像溫然墮落之後的那東西?

難道以唯還真的很喜歡觸手?

……等離開龍族了一定要想辦法把溫然隔離出去!

葉清陽想得很美。

“咦,你們的眼角那邊……”終於把注意力從神明相關上移開的方以唯很快注意到了兩個少年身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