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攥著江逾白送給她的那支遙控器,胸腔中的一顆心都飛向了江逾白家裡的小貓咪。她直接問他:“我能去你家裡玩嗎?”
江逾白一直在等林知夏的這句話。他欣然答應,帶著她坐上一輛車,很快抵達他的家。
林知夏跟著他走進家門。她腳步輕快,充滿了期待,還向江逾白傾訴道:“我小時候就想養寵物,可是爸爸媽媽都不答應,我哥哥也不喜歡小貓小狗。我們去海洋館秋遊的那天,我贏了一隻小企鵝毛絨玩具,我把小企鵝當成了我的寵物。不知不覺,它陪伴我六年多了。”
“快七年了。”江逾白附和道。
林知夏歡欣雀躍:“我和你也認識七年了。”
這七年的光景,過得真快,難怪有一句老話叫做“十年彈指一揮間”。
再過五個月,江逾白就年滿十六歲了。他不禁暗想,十年後,當他二十六的時候,他會過上怎樣的生活?林知夏和他會維持著哪一種關係?
江逾白放慢了腳步,林知夏就問他:“你在想什麼?”
江逾白脫口而出:“十年後的你和我。”
林知夏順著他的意思說:“十年後……那是2021年了。”
江逾白試探她:“到了那一年,你二十六歲,有沒有什麼……人生規劃?”
“當然!”林知夏有條有理地分析道,“我一定要在二十六歲之前,做出轟動性的研究成果。從我九歲那年起,沈老師就在培養我,一直到我十四歲上大學,我遇見了很多好老師、好學姐,受到了他們的幫助……”
林知夏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話。
全是她的學術曆程、心得體會。
江逾白從頭聽到尾,沒找到一絲一毫與“感情”相關的話題。他並未感到挫敗,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從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抽空了不少天才的傳記。他發現,所謂“愛情”,隻是那些人一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牛頓一生未婚,達芬奇終身不娶,愛因斯坦的情婦幾乎沒斷過,特斯拉可能愛過一隻鴿子。
江逾白越發覺得自己前路渺茫。
林知夏的未來規劃裡,似乎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
穿過一扇雙開的木門,江逾白和林知夏來到了寵物活動室。這個房間,比林知夏的宿舍還大三倍,她仰起頭望著天花板上的浮雕,而江逾白蹲下來,扒開貓窩,展示了一隻雪白的布偶貓。
那貓咪的毛發蓬鬆,兩顆眼珠湛藍,藍的像是晴天的海洋,像是閃閃發光的璀璨寶石。
林知夏激動得不能自已。
“小貓咪,”她輕聲問,“我可以摸嗎?”
江逾白說:“你摸,這隻貓很乖。”
林知夏蹲在江逾白的旁邊。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貓毛,那隻貓那就“喵”了一聲,原地躺倒,露出毛絨絨、軟乎乎的肚皮。
林知夏的心都要化了。
“它叫什麼名字?”林知夏問道。
江逾白理所當然地說:“草莓。”
林知夏哈哈一笑:“我喜歡這個名字。”
林知夏在地毯上找到了一隻電子老鼠——這是特製的貓玩具。她按動遙控器,老鼠就在房間裡繞著圈跑動。那隻貓跳出了窩,開始撲老鼠,林知夏跟著貓咪走了兩步。江逾白仍然背對著她,坐在地上,漫不經心地看著貓追老鼠。他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從小到大,他總愛擺出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
他會不會炸毛呢?
林知夏玩心乍起。
她跪坐在江逾白的身後,湊到他的耳邊,呼吸間的氣流輕輕擦過他的耳尖。肉眼可見,他的脊骨僵硬地挺直,耳根也稍微有些淺紅,可他還是恪守著一貫的風範,沒有開口講話。
林知夏的膽子變得更大。
她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又向前挪動半寸距離,輕聲問他:“你為什麼不敢回頭看我?”
江逾白反問她:“你為什麼離我這麼近?”
“不可以嗎?”林知夏質問他。
“當然可以。”江逾白誠懇地說。他大大方方地邀請她:“你再靠近一點。”他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你可以……靠在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