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1 / 2)

天才女友 素光同 5471 字 9個月前

冷風凜冽,鋒芒如刀,刮得柴陽臉上生疼。

柴陽的重心傾倒,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陽陽直播”,“對賭協議”,“江科軟件”之類的詞彙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多年來的雄心壯誌化為烏有,突如其來的耳鳴穿透了他的鼓膜。

他要死了。

白騏大廈高達百米。

從大廈頂層的窗戶向外看,街上的汽車都像是玩具模型。

窗邊一共站了四個人,除了聶天清,還有江逾白、林知夏和申秘書。

江逾白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柴陽的小腿,這一瞬間他使出了巨大的力氣,外套遮擋下的胳膊青筋暴起。他平常練習臥推的杠鈴都大於兩百斤,而柴陽的體重不足七十公斤,他降低重心把柴陽往下拖,申秘書連忙搭了一把手,柴陽的神智逐漸清醒。

柴陽拚命夾住窗欄,大喊道:“救我!江總!”

林知夏一巴掌拍響了警報器。

幾秒鐘之前,林知夏的視線被聶天清遮擋,她沒看清柴陽的動作。但她注意到,柴陽說的是“江總救我”,而不是“聶天清救我”,聶天清也像個旁觀者一樣靜立不動,她生怕聶天清從中作梗,就站到了聶天清和江逾白的正中間。

聶天清掀起眼皮,林知夏冷聲說:“聽我一句勸,你最好冷靜下來,助理和保安都在附近,你現在收手,柴陽沒有證據,你要是再動手,就要坐穿牢底。”

聶天清不禁感慨道:“你真的很聰明。”

“你也不笨,”林知夏回敬道,“很能沉得住氣。”

林知夏和聶天清對話的時候,江逾白和申秘書已經把柴陽拖進了室內,總裁辦公室的眾多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保安如臨大敵般圍在江逾白的身邊,而柴陽雙臂伸直,呈“大”字型平躺在地上。

大理石地板潔白如雪,微微反光,映襯著幾滴鮮紅的血跡——那是柴陽由於過度緊張而流淌的鼻血。

申秘書單膝跪地:“柴先生?”

林知夏牽起江逾白的右手。方才他為了救柴陽一命,用力過猛,手掌也被柴陽褲子的粗糙布料磨出血痕,但他就跟沒事人一樣善後道:“報警,打急救電話,我們公司在市中心,人流量大,柴陽差點跳樓,底下可能有人拍視頻,安排好公關新聞稿……”

申秘書一聽這話,馬上撂下了柴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冊子,一邊速記一邊說:“放心,江總,我這就聯係公關部和法務部。”

是時候表現一把了!申秘書心想。

作為“集團第一秘書”,申秘書永遠把自己的工作放在第一位。他暫時遺忘了躺在地上的柴陽,直到柴陽悶咳出聲。

柴陽半坐起身,背靠牆壁,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林知夏記得很清楚,她第一次在咖啡館見到他時,他的神情與現在很相似。

林知夏打量他片刻,他忽然用雙手捂臉,像是在組織語言。

“柴先生,”申秘書站得筆直,“救護車快來了。”

柴陽沒答話。

聶天清混在人群裡,一步一步往後退,趁著無人注意,他提前離開了。

林知夏瞥了一眼聶天清的背影,轉頭看向柴陽。她問:“你還想談股權分配嗎?公司回購離職員工的股權,是合法合理的,你繼續打官司,肯定贏不了,網絡風評還會一邊倒,對你沒有好處。”

柴陽抬起下巴,望著江逾白。

他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皮的褶皺清晰可見。

江逾白的秘書、助理、以及公司的管理總裁、投資經理都站在走廊的另一側。他們這一幫人低聲交談,音量極輕,柴陽依稀聽見“江總”之類的稱呼詞。

柴陽抹了一把頭發,喃喃自語:“江總……救過我兩次。”

這是他講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林知夏反問他:“當年我們在咖啡廳裡,約你見麵的那位投資人沒有帶走你的商業計劃書。你是不是覺得,等你飛黃騰達了,就能打他們的臉?等你把某個行業做到第一,就能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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