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笑著說:“謝謝趙學士,不過我其實是來找您的。”
趙鳳停下,有些疑惑,“小郎君找趙某什麼事?”
林從客氣地說:“林兒跟著馮先生讀書時,常聽先生說趙學士才思敏捷,文采過人,素有急智。”
趙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可道怎麼還這麼誇我,我雖然當初和馮相一起拜端明殿學士,可遠不及他,你看,我至今也就給陛下讀讀奏章而已。”
“趙學士過謙了,先生素來不輕易讚人,既然讚人,定然是學士有過人之處。”
趙鳳被林從捧得很高興,不過還是謙遜地說:“不敢當不敢當。”
林從看著差不多了就說:“我聽先生說學士才思過人,我這正好有一事不解,不知學士可能給林兒解惑?”
趙鳳一聽,立刻說:“不知小郎君遇到什麼疑惑,可是學業上的,趙某雖然才疏學淺,但還是會一些的……”
林從笑道:“倒不是學業上的,隻是林兒今天出去玩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初時不覺得,後來回來越想越怪。”
林從就把他撞到周元豹的事詳細說了一遍,然後看向趙鳳。
就見趙鳳果然麵色有異。
“可是有什麼不妥?”
趙鳳猶豫了一下,說:“小郎君,子不語亂鬼神,趙某覺得小郎君做的對,這相麵一事,能不相還是不相的好。”
隨機趙鳳不滿地說:“這些相師不過是投機取巧之輩,憑著點預言,說兩句讓人欠了天大的人情,我趙某素來看不上這樣的。”
林從立馬表示讚同,“趙學士這樣學識淵博,憑著真才實學的,自然看不上這種投機取巧的,隻是我看這周元豹這個時候來汴京,又曾經給爹爹相看過,爹爹還素來有點信這個,到時爹爹聽到這周元豹來了,會不會直接召他入宮,封他做國師。”
趙鳳一聽炸了,“這種宵小之輩,怎配做國師!”
“林兒也覺得這種人要做了國師,隻怕於國不利,趙學士如今在爹爹身邊,要爹爹真如此,趙學士還應該勸誡一二才是。”
趙鳳直接說:“這還用你說,有我在,才不會讓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進宮呢!”
林從聽了,笑著對趙鳳告辭了。
林從轉過身,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想起他家先生評價趙鳳的話:“趙鳳雖然嘴毒了點,可思維敏捷,素有急智,特彆適合緊急勸諫。”
林從心道你可彆讓我失望。
……
果然沒過幾天,天下第一相師周元豹來汴京的消息就不知怎麼傳開了。
汴京許多貴人都紛紛去請周元豹看相。
消息甚至傳到了宮中,傳到了李嗣源的耳中。
李嗣源就和周圍內侍商量,“朕當初就被周元豹相麵說貴不可言,如今朕果然登基當了皇帝,朕要不要接他進宮,以後有什麼事也好相看。”
內侍們身為太監大多信風水看相,紛紛說好。
李嗣源就叫來趙鳳,準備讓他擬聖旨宣周元豹進宮。
趙鳳一聽到李嗣源要叫周元豹進宮,當即說:“周元豹精通相麵之術,當初預言陛下貴不可言,陛下如今已經登基為皇,那剩下的,應該也沒啥能再相看的,可陛下要接周元豹入宮,就確定了當初傳言,定然會引得京城更多的人相看,到時萬一周元豹妖言惑眾,或者再預言一個貴不可言,陛下該如何處置?”
李嗣源聽了,心裡咯噔一下,當即改口,“這事是朕考慮不周,學士提醒的是,既然如此,賞他些錢財,送他回老家養老吧!”
趙鳳立刻說:“陛下聖明。”
第二天,周元豹就被李嗣源派人送回老家了,其後再沒能出來。
後宮
林從聽到周元豹被送走,終於放下心,就聽到旁邊郭威等侍衛正湊在一起嘀咕沒能來得及去找周元豹看相,周元豹就走了,覺得特彆可惜。
林從笑了笑,把幾人逮過來,“你們沒能相麵就覺得那麼虧麼?”
郭威幾個人撓撓頭,“這不是人家都說周元豹看相特彆準麼……”
“來來來,你家主子我也會算卦,我來給你們相相。”
郭威幾個人麵麵相覷,“小郎君你也會相麵?”
林從看到對方不信任的眼神,頓時有些不爽,“說不定那周元豹還沒我相得準呢!”
郭威等人雖然萬分懷疑,可林從是主子,還是忙說:“那小郎君給我們看看?”
林從這才滿意,從兜裡摸出六枚銅錢,首先對著郭威擺弄了一會說:“郭威,你以後會飛黃騰達,不過記住一定小心姓劉的上司,和姓趙的下屬,這兩個一個可能宰你全家,一個可能滅你後代。”
郭威聽第一句還挺高興地,聽到後麵頓時哭喪著臉,“主子,您這卦算得準不準,怪嚇人的。”
林從擺擺手,“你不會提前避開麼,下一個。”
侍衛中領頭的被手下起哄推過來,領頭的忙討好地說:“小郎君。”
“你叫什麼?”這支侍衛是他娘之前隨口叫來的,林從還真沒認真問過。
領頭侍衛尷尬地看了一眼郭威,“小郎君,小的就姓趙。”
“叫什麼?”林從隨口問。
領頭的侍衛回道:“小的叫趙、趙弘殷。”
林從聽著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隨手擺著手中的銅錢,“你叫趙弘殷,你兒子叫什麼?”
“犬子叫趙匡濟。”
“趙匡……這個名字有些像,你就一個兒子?”林從低著頭,搖著銅錢。
趙弘殷有些不好意思,這年頭兒子少確實有些丟人,忙說:“小的成親晚,就一個兒子,不過小的媳婦前不久剛剛又懷了一胎,看樣子應該也是個小子,小的隨駕來汴京之前已經給起好名字了,叫趙匡胤,要不小郎君您給算算,看這名字好不好?”
林從手中的銅錢劃拉一下,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