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啊......”
女孩的嗓音裡帶了點了然。
千梔想起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查崗, 突然覺得自己變了。
她居然......都敢在宋祁深麵前自作多情了!
千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尖兒,也不直視他, 視線不知道該落腳到哪兒, 連個定點都找不到。
宋祁深走上前來, 湊得近了些。
看小姑娘尾音轉淡,因為低下頭去而顯露出纖細的雪白後頸,他喉頭微動,掌心拂過她及腰的烏發,明晰的指尖掠過發尾,而後輕輕勾起,再次開口道。
“我在z市也會待個幾天,這邊有個合作需要洽談,具體的行程得跟進。”
因為兩人身高差距的原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彎了彎腰,視線也隨之稍稍帶低了些。
千梔的個子在女生中不算矮, 但以往和宋祁深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也隻堪堪越過他平直的肩線。
因為頭發被輕拂, 有些發尾末梢撇過她的側臉,千梔的麵上浮起點點的酥,有點兒癢。
宋祁深這話說的不疾不徐的,像是在解釋,又不像是。
她聽了點了點頭,應了聲, “嗯。”
似是要千梔徹底相信似的,也似是為自己再次辯解。
宋祁深側身,朝著不遠處的斜後方輕點了點下巴,“夏助理也跟著過來了。”
千梔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不其然,在稍遠處,靠近走廊接連酒店大廳的地方,看到了夏特助的身影。
但對方明顯沒有要打擾亦或者是要打招呼的意思,甚至於連個碰麵的點頭和眼神交彙都沒有。
觀天觀地,哪兒都觀,就是不觀兩人這個方向。
千梔還沒來得及仔細想,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她連忙劃開通話的界麵,“喂?”
對方的聲音透著點風的喧囂,語速很快,應該是外賣小哥。
“美女,我等了半天都沒看見你人啊。”
“啊.........我已經在酒店樓下了,馬上就過去。”
千梔剛剛光顧著在意倏然冒出來的宋祁深,把自己原本的使命都給忘了,她明明是要下樓來拿外賣的。
“好嘞,我單子比較多,現在把外賣的袋子放在酒店大廳那個桌上,你趕快過來拿啊。”
“嗯好。”
千梔接完電話,抬腿準備往酒店大廳那邊邁,走之前還不忘和宋祁深說了句,“我得去拿個外賣。”
說著,她將宋祁深放置在她發間的手輕輕地撥開。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千梔還有了小動作。
她還特彆壞心眼的,特彆來勁的,特彆快速的,如蜻蜓點水那般,在宋祁深骨節分明的手背上擰了一下。
不過與其說是擰,還不如說是小小地揪了一下。
在宋祁深的感知裡,不痛不癢,跟過家家似的。
他任由她擰,而後隻不動聲色。
宋祁深這樣的資本家,講究的是能量守恒定律。
之前被壓榨的,或者說是被拿走的,當然是在之後的日子裡悉數討要回來了。
聽到千梔說要去拿外賣的事兒,宋祁深聞言點了點頭,“嗯。”
他當然知道,剛剛兩人在微信裡聊天,她就提到過。
隻不過隨著千梔邁開的步伐,宋祁深也緊跟著走了過去,和她並肩前行。
千梔覷了眼他半邊線條流暢的側臉,好奇心上來了,“你來z市工作,也住這家酒店?”
“當然。”宋祁深手搭在領帶上,輕輕地扯了扯,不緊不慢道,“這邊公司要談的工作比較突然,酒店也是臨時要訂的,我看了你發過來的那份攻略,覺得這家環境不錯,就直接決定是這裡了。”
宋祁深的話有理有據的,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隻不過......
她發給他的,明明是行程單,是用來報備的,又不是什麼旅遊攻略。
聽他那意思,宋祁深還真就......
真就給自己用上了啊!
這家酒店走廊和大廳離得很近,寥寥幾句的時間,兩人就來到了大廳這邊。
千梔眼尖,直接在大廳用來招待客人的沙發桌上發現了自己的外賣。
她走上前去,剛準備拎起外賣袋子的繩兒,就被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夏助理給截了糊。
”太太,要不還是我來吧。”
得虧夜深人靜,這家酒店大廳來來往往看不見多少人影。
聽夏助理這樣不卑不亢,麵色如常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稱呼她為“太太”,千梔心理還是建設了有一段時間的。
“沒事兒,也沒有多重,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煩的。”千梔婉拒了以後,搶在夏助理拎起來之前,將外賣繩兒搶了回來。
千梔沒忘樓上還有位嗷嗷待哺的唐啾啾,因此她也就沒敢浪費太多時間,拿完外賣就準備上去了。
“你還沒說呢,你們住幾樓啊?”三人一起杵在電梯前等待的間隙,千梔仰著頭,問了問站在她身側的宋祁深。
宋祁深斂眸望著她,“就在你樓上,夏助理在我隔壁。”
千梔點點頭,恰好這時電梯到達他們所在的一層,發出“滴——”的聲響。
“你比賽不是今天搖號,搖到了哪天,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千梔進了電梯以後,宋祁深拋出了一係列的疑惑。
就跟炮仗打出來的似的,一句又一句往外躥。
夏助理剛才是先進的電梯,此時此刻站在兩人身後,耳朵動了動。
不過是瞬間,他又無比自覺地將視線彆開,隨後大概是覺得不妥,徹徹底底地將整張臉都轉了過去。
宋祁深不提還好,一提到這個,千梔不免就有點兒鬱悶了。
“我和我同學分開了,我抽到的比較早,是明天下午比賽,啾啾和班長都是後天。”
這就意味著,千梔不僅和同伴分開了,還沒有多少時間進行緩衝。
雖說周五的早上也不用太早起,但肯定還是需要提前去往場館熟悉一下,而緊接著的,就是下午的正式決賽。
“而且聽說第一天難度會大一點,我可太難了,有點兒慘。”千梔擰著秀眉,語氣裡都是感慨,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這手氣,好像挺爛的。”
全國設計大賽分為周五場和周六場,以往都是第一天要稍微難點,這是往常的慣例,按照小道消息來說,今年雖然題型變了,但是估計還是之前的無形套路。
雖說主辦方竭力強調難度相當,是完全公平的,但從以往的反饋來看,這個公平是相對的還是絕對的,有待考量。
或許也是心理原因的作祟,但一切在變革下,都說不準。
見千梔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小脾性,宋祁深抬手戳戳她氣鼓鼓的小臉蛋兒,“也不需要太擔心,明天比賽加油。”
“再說了。”宋祁深緩緩補充,湊近她耳畔,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嗓音,割開千梔先前小抱怨的一切情緒,“我們呆寶,肯定是寶啊,哪兒來的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專屬的氣息拂得太近了,千梔的臉登時脹得像個小河豚兒。
寶。
他說她是寶。
夏助理窩在電梯的最角落,儘力不去打擾一切,但電梯終究不大,空間也逼仄狹窄,一舉一動在這裡都會被無限地放大。
那些聲響簡直是不絕如縷。
短短跨越幾層的電梯升降時間,愣是讓夏助理琢磨出點兒類似悲涼的氛圍來。
雖然沒聽清楚宋總具體講了什麼,但耳鬢廝磨,窸窸窣窣的動靜足矣引人遐想。
半晌。
夏助理十分識趣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因為中途有宋祁深的耽擱,這個不算太驚嚇的小插曲,成功地讓千梔受到了來自唐啾啾的“譴責”。
“你這是去西伯利亞拿的外賣?”
“我就是開著拖拉機從這兒回到鄞城去拿外賣,都要比你來得快!”
“嗚嗚嗚我的烤鴨都涼了,千梔這個狠心的母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