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回z市的路上。”
千梔本來是側躺著的姿勢,這聲音驀地在她耳邊,離得也還算近,怎麼聽怎麼熟悉。
莫非——
但回憶就像是喝斷了片似的,掉了幀以後,千梔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現在的狀態和之前串聯在一起。
她還沒等到更清明的時候,便半撐著要坐起來。
身上披有車廂專供的毛毯,毛絨絨的,格外柔軟,煨得人舒舒服服的。
但雖然還沒緩過神來,千梔也從熟悉的車內裝潢中認出來了。
這是宋祁深的車。
但她話語渡到嘴邊,人也還未坐直,就被一雙有力的臂彎從腿下穿過,而後稍稍使勁兒,千梔便坐在了宋祁深的大腿上。
兩人麵對著麵。
相依相近。
她身上半披著的毛毯褪了一半,一側勾著肩,一側鏤了空,露出半截腰肢。
車廂內空調很足,她就隻穿了件貼身的毛衣,其他的應該是被脫掉了。
千梔被迫勾著他的脖子,視線怔然。
宋祁深眉眼斂著,看不出情緒來。
“你今天還喝酒了?”
“啊?”
千梔首先反應就是什麼酒不酒的,但漸漸地,記憶回了籠。
在夜店裡和小哥哥們暢聊的場景一一浮現。
中途好像是被推銷著喝了點什麼果味酒,小哥哥也需要衝業績,人也坦誠,直接就說了。千梔沒忍住,就和唐啾啾一起嘗試了。
但據說是金鼎這對女性最友好的度數了。
頂多,頂多就算個釀的果汁,跟米酒釀差不多的口感。
思及此,千梔有了底氣。
“我沒有喝酒,我喝的......那隻能算是果子酒。”
她語氣認真,但宋祁深就是刻意挑了出來——
“果子酒就不是酒了?帶的那個‘酒’字難道是假的?”
千梔埋頭,蹭了過去,低下頭,語氣很鬱悶,“那姑且是吧......”
她突然這樣子低頭,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儘量不和宋祁深對視。
悶了會兒,千梔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你剛剛說我們這是在回z市的路上?”
宋祁深沒有吭聲,那估計就是默認了。
千梔不埋也不蹭了,她直接抬起頭來,直視著他。
車子高速行駛著,緊閉著的玻璃車窗也埋藏不了這沉重的月色。
“可現在還是晚上.........就回z市了?”
她明明是明天的高鐵,她的行李還放在酒店,她什麼還沒收拾,就和唐啾啾以及林峋告了彆。
又或者是,她已經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千梔徹徹底底地傻了。
宋祁深沉沉睇了她一會兒,到底也沒放過她。
自己撞上門來,當然是要狠狠地攥著重點——
“這些都不重要。所以,你能解釋一下,怎麼就跑到金鼎去了?”
宋祁深不疾不徐地說著,但是手放置在她的腰側環著,力道加重,卻是箍得越來越緊。
“還和我說,你要回去和室友一起住,嗯?”
宋祁深緊緊相逼,並不打算放過一分一毫。
他氣勢刻意壓低的時候,就會顯得格外陰沉,而某種危險的,勢如破竹的力量,幾乎要破土而出。
“夏助理還在呢。”千梔不淡定了,好心地提醒他。
然而就在她這小小的一聲說出口以後,隔絕前座與後座的擋板被緩緩地升了上去。
自此,隔開兩方天地。
夏助理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前方駕駛座位上傳了過來——
“太太,您可以當我不在。”
千梔:“.........”
千梔從喉嚨裡溢出來嗚咽的一聲,這聲可真是真情實感了。
真情實感地在後悔。
可是......話題又轉回來——
鬼知道宋祁深怎麼知道的,怎麼碰見的?
她的朦朧記憶裡,隻想起宋祁深出現在了她麵前,但也僅此而已了。
“那你呢,你怎麼也在哪兒?”
宋祁深幾乎是要被她氣笑了,“反正跟你不一樣。”
說著,他泄憤似的在她耳廓處啜了口,“回去再找你算賬。”
車子在開往回到z市的時候,花費了不少時間。
途中千梔沒忍住,又小睡了一會兒。
夏助理將兩人送到就功成身退,按照宋祁深的吩咐,去車庫裡開了輛其他的車,而後就回家了。
千梔被宋祁深喚醒之後,也明白了,什麼是他口中的算賬。
繼“碰”,“弄”,“消食”這三個詞以後,宋氏孔雀寶典裡又濃墨重彩地添了新的一筆,那就是新的詞彙——
“算賬。”
率先的算賬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而後是二樓的浴室裡。
緊接著宋祁深還想卷土重來,被千梔幾乎是耍儘了近二十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假哭腔,才讓一切平息。
但說真的,下午的時候就烙過餡餅兒了。
晚上她不過是去金鼎泡了泡,哪兒曾想到,還會被宋祁深本人抓包。
再之後便是直接被捉了回來,雖然她也嘗過這之中的美妙滋味兒。
但是,再鐵打的身體,應該也都吃不消。
千梔被算賬算得眼尾都是粉紅色,洇著桃花一般,帶了點媚。
宋祁深擁住她,“以後還這樣嗎?”
不打報告,不經同意,就直接去了夜店,那還像話嗎?
一起玩的也都是學生,哪兒有那麼強的防患意識。
而今天他去的時候的場景,也正證實了這一點。
千梔聞言隻胡亂地點了點頭,她什麼也不想坐,什麼也不想思索,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夠好好地睡一覺。
“本來我從歐洲那邊給你訂了一箱的新鮮藍莓汁。”宋祁深撥開小姑娘額前汗濕的頭發,語氣突然變得很溫柔,“就放在廚房冰箱裡。”
誒.........
千梔突然來了精神,雙眼開始放起了如晝的亮光。
這樣以來,她好像也不是很困了。
而且宋祁深撇去了之前就一直擺著的冷臉。
說話也開始有溫度了。
但千梔的注意力,還是被藍莓汁給吸引了過去。
隻不過,還沒等她開始暗喜和偷笑呢,宋祁深清越的嗓音壓得低低的,傳了過來,“但是呆寶,獎勵和批評,是有度的,也是有限製的。”
“嗯?”千梔不明所以,從鼻子裡哼出來一小聲。
“這兩者並行,那就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
宋祁深說著,在她優美的蝴蝶骨上輕輕地摁壓。
“平衡點啊......”
千梔語音稍揚,思索了會兒,緊跟著重複著念叨。
而後她略微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難理解。
“但現在,你打破了這個平衡。”
宋祁深不緊不慢地道道來,語氣像是在商量,又不像是。
不等千梔回應,他修長指尖捏住她下巴,“所以,現在該怎麼罰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宋孔雀:怎麼罰就比較值得深思了。
呆寶:我不同意!媽媽救我!!Σ( ° △ °|||)︴
禿頭:(*/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