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梔隻覺得現在自己所有的視線都黏在他身上,怎麼驅趕都驅趕不了。
她的情緒,已經能夠隨時隨刻地被宋祁深所影響到了。
她想找到宣泄口,卻不得章法。
千梔默了瞬,也思考了好幾天,最後終於在林峋上交名單的時候,遞過來一份申請書,還附有一段自我介紹的視頻。
具體結果以及揭曉時間,到時候校方還會進行另行的通知。
宋氏。
夏助理照例彙報完日常事務以後,便開始詢問要不要順帶著彙報一下太太的近況。
宋祁深之前看千梔的狀態就有點不對勁,從挪威回來以後,她就一直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了。
也不說是不開心,就是單純的懨色。
宋祁深本來當她是迎來了一個月裡特有的那幾天,但他細細瞧了,也觀察了,發現她身體沒有犯規,也沒有感染上風寒感冒之類的病狀,也就任由千梔去了。
在這之後,千梔被他所惹出來的,有關炸毛以後的表現,竟是比之前還要來得嬌慣些。
“你說就好了。”宋祁深批複文件的動作未停,略微頷首,“直接說重點,不重要的細碎小事,到時候我自己會看。”
夏助理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太太最近生活過得還算滋潤。”
提到“滋潤”這個兩個字。
宋祁深抬眼,緩緩地盯了夏助理一眼。
然而對方想說個更特彆的。
“但是,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這幾天,太太遞交了一份申請去往法國進行交換生交流的報告單,學院那邊篩選人員以後,已經進行批複了。”
宋祁深聞言身形都頓了頓,“怎麼說?”
“您居然還不知道嗎?”夏助理看宋祁深的反應,並不在他設想之內。
“居然”這個詞用得還是十分準確的。
饒是夏助理,也難得好奇了,而後硬是愣著頭皮,將話說了下去。
“為期很長,那邊的意思就是,三個月都會待在法國進行交換交流,並不會回國。”
話音頓了頓,夏助理強調了一句,“太太那邊,好像沒過多久就要動身出發了。”
宋祁深之前批複文件的動作徹底地停了下來。
他將筆隨意地扔擲到桌上,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兒,疏散一片。
好半晌,宋祁深才緩緩開了口,“我知道了,夏助理。”
“你也辛苦了,出去記得將門關上。”
夏助理忘了會兒自家老板的臉色。
敢情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暗自忐忑了會兒,到底也沒敢多做停留。
千梔這星期回南苑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尋常。
這股子不尋常所帶來的不確定,讓千梔莫名有了一種把控不住的漂浮感。
或許是內心在作祟,總而言之,她都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這麼淡然。
家裡開的全是暗燈,進了玄關以後,有些地方看起來便有點朦朧不清,和之前她一回南苑便看到的那滿目亮堂比起來,光線暗了不少。
千梔尋到宋祁深的時候,他正杵在書房。
時間不早,天色稍深。
書房隻點有一盞昏黃的燈,籠著一小片帶有光影的亮,也將那道頎長的背影,鍍了層淡淡的明輝。
他的身姿一半露在光側,一半隱在暗側。
被勾勒得清落勁瘦,好看極了。
宋祁深雙手撐著窗杆,就這麼站在書房的窗前向外眺望。
這樣子的他和平時並不同,看起來無端有幾分寂寥。
千梔剛想喊一聲他,宋祁深卻是比她反應還要快,估計也是聽到了她剛剛趿拉著拖鞋下樓的窸窣聲,直接半側過臉來,“回來了?”
“嗯。”千梔纖細白嫩的手擰著衣袖,有點不安。
今天兩人之間氛圍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哪裡,千梔也說不上來。
“你要去法國怎麼沒和我商量?”
宋祁深閒散的眼神撂過來,語氣很淡,說到最後,幾乎要飄起來了。
而且他突然明白過來了一個點。
千梔這陣子與其說是懨懨,不如說是在躲他。
躲他。
他是洪水猛獸麼,就那樣可怕?
“我......”乍一聽到他說了聲法國,千梔萬千好話,隻喀在了喉嚨裡,不上也不下。
左右琢磨著,她緩緩地開口道,“......我後來想告訴你來著......隻是還沒來得及。”
“有時候我也在想。”
宋祁深聽了她的話,隻是自顧自地來了這麼一句,而後緩緩地朝著千梔邁了過來。
來到她身前的時候,宋祁深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將人推搡到書桌上壓住,雙手撐在她腰側,低頭斂眸,俯視她。
“是不是因為當初我說了要你猜,你捉摸不清,猜不出,就乾脆覺得——可以完全不用在意我,對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呆寶:這樣誤會我,那就姑且不在意好了!
宋孔雀:媳婦兒我錯了,不過你要是想表現出在意,也有許多方法可以證明。
呆寶:?
宋孔雀:比如,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