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深頭就這麼稍稍側著,埋在千梔的頸窩裡。
他雖然沒開口,但也默認了千梔的舉措。在千梔的感知裡,隻能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不過片刻,宋祁深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他略抬起頭,神色一如既往,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緊接著,宋祁深直起身來,抬手用指腹擦過千梔的眼瞼和眼簾,幫她拂過了還掛落在上麵的小淚珠。
“我可沒哭啊。”他輕輕開口,“倒是你,一直。”
宋祁深說著抱著小姑娘的腿彎,輕鬆地將她放了下來。
“既然老爺子沒讓我們進去,那我們就再待會兒,等會兒在過去。”
“.........好。”
宋老爺子的葬禮安排在南山陵園,之前宋奶奶就葬在那邊。
按照宋老爺子的話來說,他就是去陪他的老伴了。
宋氏那邊叔侄輩的人,比他們要晚點知道這個消息,當時趕過去的時候,第一件事不是問老爺子的情況,而是問宋氏股份的分配。
宋祁深忙著安排喪事的,以往明麵不顯,暗藏著的手段,都雷厲風行般的,儘數展現了出來。
之前由他掌管宋氏,但有一大部分股份是攥在老爺子手裡的。
而今老爺子去了,股份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給了宋父宋母,另外一部分,則是給了宋祁深和千梔。
但即便是明晃晃的結局。
宋家叔侄輩的那些人,還是覺得不滿足。
畢竟,予他們來說,這個時機便是趁亂大撈一筆的時機。
之前宋老爺子心善,宋氏也有閒錢,宋祁深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董事會裡給他們留了個閒職。
卻不曾想,這樣子的養法,將人的野心都養出來了。
貪欲一旦滋生,之後的舉措再怎麼蠻不講理,好像都能理解了。
“是處理起來很麻煩嗎?”千梔問他,“我那邊還有千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要是——”
陸婉亭手上也有不少錢財,千閆給予她的雖然不是股份,但那大部分的財產裡,有證券有房產有基金,更多的則是現金支票,這些全是實打實地都轉給了她。
不過陸婉亭沒都要就是了。畢竟之前千陸集團還未更名之前,兩人剛結婚的時候,陸婉亭就擁有部分股權。
說實在的,有時候轉現來的作用,比股份還要更直接點。
雖然不知道自己爸爸是什麼操作,但起碼,錢財和股份這樣實在的東西,還是被牢牢地緊攥在手中。
宋祁深打斷她的話,“想什麼呢,不麻煩,就算不拿老爺子那份,爸媽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頓了頓,宋祁深補充道,“不用太擔心,你的自己拿好就是了。”
“可爸爸好像有提到過,那個意思好像是,雖然他會繼續坐陣,但等到以後,公司的一切會交給你來管。”千梔擰著秀眉,努力地回想著。
千梔之前所修的專業就和千陸集團負責的業務大相徑庭。
公司她不能夠接手,那麼自然而然落在了宋祁深手上。
千閆那麼強勢的男人,居然也願意。
“按照你這麼說,我還成上門女婿了?”宋祁深說著說著,居然還笑了起來。
千梔看他舒展了近日以來一直輕蹙著的眉,點了點頭,語氣還特認真,“嗯......那你願意改姓嗎。”
千宋祁深。
聽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宋祁深聽千梔這麼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幽幽地來了這麼一句,“改成什麼,千梔她獨一無二的老公?”
不是............
有這麼長的名字嗎??
千梔沒忍住,握拳,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忙完老爺子的事,千梔這個暑假算是徹底地過去了。
夏天攜著熱來,也帶著老爺子走了。
宋祁深較之從前,忙得更是連軸轉。
他趁著這個機會,也沒再有任何的心軟,也並不打算在宋氏裡繼續養閒人了,因此宋氏上上下下的部門,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進行了大換血。
而千梔雖然大四沒課,但是盛京大學的報道還是要準時去的。
下半年忙畢設的同時,她還要時不時地跑一趟工廠。
彆的不說,papere的第一批預定發售,就定在了秋末時節,半分馬虎不得。
因為開學要進行大學生涯中的最後一輪體測,外加之報道,錄入學籍,核對之前所修學分和學曆報道,等等等等的事宜太過於繁雜,所以千梔還是得在寢室裡住一個星期。
自那以後,算是真正地和大學生活說再見了。
之後有關畢業證書和畢業照拍攝的事宜,則是在明年的上半年。
仔細算下來,千梔閒散的時間還是有很多的,隻不過都被她挪在設計室上了。
出發去學校的前一晚。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星期的衣物,確保東西都帶全了,這才緩緩地下了樓。
之前的午飯都是張大廚做的,一般的時候,他都會額外做好晚上的飯菜。
因此,很多時候,晚飯兩人也就不計較了,要麼熱熱,要麼繼續叫外賣。
但今天有所不同。
廚房移門的磨砂玻璃那兒,隱隱約約透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像是在忙碌的樣子。
千梔趿拉著拖鞋,直接走了過去,她輕輕推開門,隻露出半顆腦袋。
“你乾嘛呢?”
還好沒有油煙的氣息傳過來。
宋祁深應該還沒開始,或許是......不像是要做飯的樣子。
千梔回味了他直接的“傑作”,成功地沉默了。
聽了女孩的話,宋祁深這才轉過頭來,“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嗯,說是一星期,其實也沒有幾天,我就帶了點衣服。”千梔應道,繼而又說,“對了,之後還得搬寢室,我想把我的一些娃娃抱回來。”
“什麼娃娃,又是那群一模一樣的佩奇?”宋祁深沒再看她,隻是淡淡地應了這麼句。
他袖子半捋了上去,此時此刻正低著頭,油煙機的暗燈暈暈地罩了下來,柔和了他半邊的輪廓。
宋祁深修長的手指拄著一雙筷子,正在攪拌什麼東西的樣子。
他現在也不像是之前那樣藏著掖著了。
按照宋祁深自己的話來說,從小到大,他就沒進過廚房。
當初看她星星眼,一副想吃,又很期待的樣子。
所以他就“勉為其難”地願意試一試。
還強調道,是千梔她自己想多了。
敢情......他做那麼難吃!
還是她的鍋了!!
千梔當時就沒好氣,懟了幾句,說她隨便蒸個蛋,都比他做的好。
然後........
宋祁深現在好像就是打算做蒸蛋:)
這孔雀,還!挺!記!仇!
彆的不說,她什麼的話,他都能記得很牢。
千梔有時候也懷疑,會不會哪天她不小心放屁了,他還能及時地錄下來,並且準備說個幾年。
畢竟之前的那個鼾聲,就是宋祁深本人的傑作。
千梔自己一個人待著也無聊,她乾脆陪著他一起看。
宋祁深攪拌著蛋液的時候,時不時地低頭探了探,視線從料理台上掠過。
千梔湊近了瞧,發現宋祁深麵前擺著個手機。
還給手機弄了個挺好看,挺正的支架。
手機屏幕裡也在播放著視頻。
她再湊近,居然是教人做料理的視屏。
“哈哈哈。”千梔真的沒有忍住,“蒸蛋也要視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