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閆今天是有課的,陸婉亭早就在他開學伊始,便拿到了他的課程表。
隻不過,眼下在公寓裡等了會兒,左等右等,她都沒能等到他。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陸婉亭腦海裡驀然躥出來一個想法。
她隻覺得自己全身心都被調動了起來,像是牽引著的風箏,高高地飄掛起來,引著人去追。
這樣想著,陸婉亭匆匆披上一間大衣,直接出了門。
雖然沒來過這兒,但是在很多次的幻想中,在夢裡,她曾描繪過無數遍和千閆一起走的畫麵。
紐約的冬天,異常的寒冷。
她被凍的腦殼兒都要僵掉了,但是心卻是火熱的。
前往哥倫比亞大學的一路上,迎麵飄著雪,也不覺得冷。
反倒是羅曼蒂克專屬的氛圍四處飛揚,而後她自己先把自己給浪漫到了。
在校門口等了會兒,她用手掌去接雪花兒。
厚如鴨絨的幾片雪,就這麼落入掌中。
和鄞城根本積攢不起來的雪相比,這裡簡直是銀裝素裹的小世界。
不知等了多久,陸婉亭隱隱聽到鈴聲自校園中響起,隨著風聲一起飄了過來。
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就這麼來了。
因為從校門口走出來的人一茬接著一茬,黑壓壓的一片,完全辨彆不清。
驀地。
她的視線頓住。
一道格外清瘦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裡。
本性使然,陸婉亭望著對方,幾乎是呆住了。
就在她剛要開口去喊人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千閆的肩膀。
他回過頭去,不知道說了什麼,這才又緩緩地邁了出來。
少年的麵容,幾乎融於這雪色之中。
陸婉亭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而後——
千閆抬眸望了過來。
隻這麼一眼。
他的動作隨即停在了那裡。
陸婉亭朝著他小幅度地招了招手,率先準備好的那些措辭都沒了。
全部都在此時此刻,咽在了喉嚨裡。
他長腿往這邊邁過來,沒有幾步就來到了她麵前。
女孩耳垂凍的通紅,掛滿雪花的眼睫兒顫顫巍巍的。
小臉兒在漫天雪景下,愣是襯的比以往都要瓷白幾分。
千閆隻是略打量了一眼,好看的眉輕輕地蹙了起來。
“你怎麼跑過來了?”
聽到他不怎麼算好的語氣,陸婉亭頓了下,遲疑開口,“我我爸媽讓我來的。”
千閆聽了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麵色並無波動,連先前的蹙眉都沒了,隻是問道,“等多久了?”
其實她算錯了時間。
所以
陸婉亭實打實的,在這兒等了兩個鐘頭。
但話到嘴邊——
“也沒有多久。”
千閆眼皮掀了掀,而後轉身朝著公寓那邊走。
陸婉亭在原地停滯了會兒,連忙跟了上去。
千閆身高腿長的,為了跟上他的步伐,陸婉亭廢了好大的一番勁兒。
隨著“滴——”的一聲響,密碼鎖解開了。
千閆率先邁進去,背對著她,徑自開始脫大衣。
陸婉亭看著他修長的背影,莫名有了點兩人已經成了夫妻的錯覺。
接下來的這個寒假,好像都有了盼頭似的。
陸婉亭跟著邁進去,她關好門,剛轉身過來的時候,便被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的千閆給壓在了門板上。
他的氣息乾淨,但卻冷冽。
陸婉亭被他這樣的動作,給弄得不知所措。
女孩抬眸,望入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波動的眸。
裡麵像是冰封三尺的寒川,冷寂沉默。
千閆的頭發稍稍修剪了點,細碎地搭在額前。
下頜線相比之前,利落了半分。
好看的要命。
就在陸婉亭剛要出聲說話的時候,千閆有所動作了。
近乎是用了極大的蠻力,緊跟著,她大衣內的套裙便被扒了下來。
千閆貼過來,兩人相依相近。
之後便是他印下來的,如影隨形的吻。
年輕人的渴望,來的總是強烈和不知場合。
大床晃蕩了半宿,才堪堪停了下來。
相比於之前的經驗,陸婉亭到了這時候,感覺好了不少。
之前暑假他還沒出國的時候,兩人交付了彼此的初次,但千閆並不體貼,禁錮住人的手像是藤蔓,怎麼擰都擰不開,因此,陸婉亭沒什麼好感覺。
但隻因為對方是他,心靈便好像獲得了偌大的滿足了似的。
“你這次過來,什麼時候走?”千閆下了床,走到衣櫃旁,去找自己的衣服。
陸婉亭還在剛才的尾韻中,渾渾噩噩,隻是用被子遮住自己,“我這個寒假都在這邊陪你和你一起過年。”
想和你一起過年。
這樣,他應該不會覺得太孤單。
陸婉亭等著他的回應,不知道剛剛他的那句話裡,蘊藏了的,到底是怎麼樣的情緒。
“之前不過來,現在要在這邊待一個月。”千閆連頭都沒回,聲音很冷,“怎麼,又是你爸媽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