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真正地融入到了他冰冷涼薄的血液裡,成為了他的另一半靈魂。
陸婉亭躺在他臂彎裡,享受每每這個時候最相依的貼近,兩人正值年青,格外愛探索。
每到了時候,她特彆喜歡。
畢竟,結束的時候,兩人就會再次分開。
睡覺的時候,她和千閆就像兩根平行線。
就是這樣的兩根平行線,隻有在早上的時候,才會有所交集。
這樣的交集,有時候是年少輕狂不自知,大早上就要鬨,來這麼一場。
更多時候,陸婉亭是被緊緊地箍住,稍稍有點喘不過氣來。
誰能想到,千閆能夠箍人箍的那麼緊,像是溺水前緊緊揪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那般。
陸婉亭每每被這樣箍著醒來的時候,都想朝著他那張俊臉上揮一拳。
讓人疑惑的,還是他的態度。
早上發現她在他懷裡,還是他自己箍著人家女孩的時候,千閆通常都會把她利落地推開。
隨即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不發生一樣。
而後在每一個嶄新的早晨,故態複萌。
·
千閆沒有關床前的燈,昏黃的一片,隱隱綽綽地罩下來。
陸婉亭悄悄去數他的眼睫毛,凝墨的一片,格外的濃密,怎麼數也數不清。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陸婉亭剛經曆過情中事,正柔著骨,隻好緩緩地拿了過來,看了眼手機上的備注,隨後接了起來。
“允言哥,這可是跨洋電話欸,虧你打的出來。”
“接都接了,還要說這句話?”男人在另一頭笑了起來。
“幫你心疼話費啊,很晚了啊,你找我乾嘛?”
“說到這兒,抱歉,我是真的忘了有時差,所以是打擾到你了?”周允言來了這麼句。
雖然沒有開免提,但是因為畢竟是深夜,周遭也沒有雜音,周允言的話就這麼透過話筒傳了出來。
其實當初陸婉亭認識周允言,還是因為千閆。
陸家和千家離得並不近,千閆住在城中的京街巷道裡,周允言和他是從小一同在大院裡長大的。
陸婉亭因著千陸兩家婚約的關係,來大院玩的時候,就這麼遇到了周允言。
兩人不僅是初中高中,就連大學都是同一所。
如果說千閆是冷如璞玉的魔王,那麼周允言便是溫雅端方的典範。
因著他斯文有禮,溫潤清和的性子,在大事小事上便表現得像是哥哥一樣,照顧了陸婉亭很多次。
此時此刻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事而來,但該聊還是需要聊的。
“呃還好吧沒有打擾到。”
陸婉亭說著,卻是在徑自嘀咕著,再早五分鐘就肯定打擾到了,那時候她和千閆快結束,正是最投入的頂峰時候。
還沒嘀咕完,陸婉亭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人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她詫異了一瞬,發出了訝然的一聲,扭頭去看他。
千閆收回臂膀,竟然是已經徑自闔上了眼。
那頭的周允言也聽到了,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允言哥,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我是聽說你去紐約了,但剛剛才知道你是去找千閆了,就想著問問,沒想到沒掐好時間,這樣吧,我也不繼續打擾你了,掛了啊。”
陸婉亭和周允言道了彆,這才真正地掛了電話。
等到這時候,再去看千閆。
他已經完完全全側過了身子去,隻留下一道背影。
陸婉亭覺得詫異,試探性地問了問,“千閆?”
千閆沒應聲。
但每周這兩天的時候,兩人都要來兩場。
剛剛他分明還在狀態,正蓄好了某種電,眼下他就撇下她,就這麼睡了?
陸婉亭頓了頓,繼而湊了上去,繼續試探地問,“閆閆哥哥?”
剛說完,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繼而又悻悻地閉了嘴。
陸婉亭突然想起了之前。
她這麼喊他,他都是允許的。
隻是後來去大院去的勤了,千閆突然就冷冷地警告她,讓她彆這麼喊他。
自此以後,她也就沒再喊。
果不其然——
千閆緩緩地開口了。
“電話不繼續了?”
陸婉亭一時沒反應過來,“欸?”
“不繼續就彆再說話。”千閆說著,抬手便摁掉了床前燈,毫不留情。
陸婉亭半跪著坐在床上,眼前的視線陷入一片模糊。
她琢磨著
千閆這就是讓她閉嘴的意思吧。
她其實還想問,他還憋著呢,就不難受嗎。
但他都讓她彆再說話了,她也不好意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