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第二日午飯過後走的帝後,剛走到金鏞城門口,就看到司馬越的車隊疾馳而來,唬得他們以為又要廢帝後,有新君了。
司馬熾的臉色發白,躲在了梁蘭璧的身後,顫聲問道:“他們是要做什麼?”
“你怕什麼?”梁蘭璧倒是挺直了腰杆,“你現在是皇帝!他一個臣子,能做什麼?”
司馬熾點了點頭,但依然站在她的身後沒有出來。
梁蘭璧讓宮人舉著大傘蓋將司馬熾頭頂的雨水遮擋住,她則整了整衣裙,自己舉著一把油傘朝前麵走去。
司馬越的車隊在靠近金鏞城的時候,袁蹇碩他們就看到了。憑借他們的經驗,這也不過是車隊而已,沒有任何威脅性。更何況,司馬越的紅衣鎧甲長毛軍並沒有在車隊之中,都是灰撲撲衣衫的奴仆模樣的人。
袁蹇碩走到了最前麵,讓禁軍也拉開了陣勢。
他本來想著也展示一下目前金鏞城是慧皇後的管轄,有些氣勢才對。但在這樣的大雨之下,每個人都是落湯雞,三尺男兒也少了些英雄氣概,還有不少禁軍一直擦著臉和頭發。
還是在金鏞城的日子安逸了些,這些人也放鬆了。
袁蹇碩在心裡暗暗思忖著是不是進行一些日常操練,但又想著經過之前的事情,禁軍所剩無幾,大家的心思也隻是活下去而已,缺少了鬥誌。再加上羊獻容一直采取的是寬鬆管理,大家吃飽的原則,對金鏞城的守備根本就不上心,搞得他要是較勁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懶散歸懶散,袁蹇碩還是有武將的天賦和敏感度,對於很多事情的判斷力還是有的。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司馬越的車隊在滂沱大雨中奔馳,見到他們後就放慢了速度,然後還有人騎馬先行疾馳出來,到了袁蹇碩身前下馬行禮,大聲說道:“我家王妃要覲見慧皇後,煩請通報一聲。”
鑒於來者態度良好,袁蹇碩也就很客氣,還故意問道:“誰家王妃呀?”
“東海王司馬越!”這侍從明顯有點不悅,但還是保持了客氣有禮的姿態。
“哦哦哦,那你要先等等,皇上這正要出門,咱們得把門口這條路清出來。”袁蹇碩更客氣了,但是明顯是在趕他躲到一邊去。
這人攥了拳頭,同時也看到了城門口的帝後車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王妃一大早就出來了,怎麼就不能先進去呢?”
“真對不住,那帝後也是半天了還沒出來,我們也都等在大雨裡很久了。”袁蹇碩也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全是怨氣。
“我先跟王妃說一聲去吧。”這人也知道沒有辦法,轉身回了車輦旁低聲說著什麼。
出乎袁蹇碩的意料,這馬車竟然往道路旁讓了讓。人雖然沒有下車,但姿態很明顯,讓帝後先走。
看到這樣的情形,袁蹇碩也沒有含糊,立刻招呼了帝後的侍衛們趕緊出城趕緊走。
司馬熾和梁蘭璧互相對望了一眼之後,就上了各自的車輦,一行人默默地出了金鏞城,回去了洛陽皇宮。
與此同時,袁蹇碩也早就派人去廣莫宮通知羊獻容,讓她好提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