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人也白了許鶴年一眼,“你跟我這麼多年,要知道這樣的占卜很是傷身子的。”
“哦。”許鶴年又趕緊往後退了退。
“許真人。”羊獻容站起了身,盈盈跪拜了下去,“這事情的確為難,但這也關係到……至少現在在金鏞城的所有人的未來。我為您下這一紙詔書,您……請您占卜大晉國運。”
“好。”許真人也不再含糊,“那就儘快吧。”
“好。”羊獻容向許鶴年伸出了手,“筆墨紙硯可有?我先把詔書寫了。”
“等等,我去拿。”許鶴年動作極快,轉身衝出門,轉瞬間又拿了支筆進來。“沒有紙,隻有筆墨。”
羊獻容咧了咧嘴,將自己隨身的絹帕取了出來,平鋪在桌子上快速寫了許真人自即日起便可不再執行先皇司馬炎指令等等,讓許真人過目。
許真人點了點頭,表示這麼寫是可以的。
然後,羊獻容就從隨身的荷包裡掏出了傳國玉璽哈了口氣就蓋了上去,動作一氣嗬成,許真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再次拿著這塊絹帕,竟然流了眼淚,“五十年啊,終於結束了。”
“許真人不僅是重承諾,更是性情中人。”手邊沒有酒,羊獻容隻是舉起了茶杯朝著許真人舉了舉,自顧自地就喝了下去。
許真人也拿起了自己的茶杯一口喝乾,然後用絹帕擦了擦眼淚,“你呀,也是個性情中人,重情重義。其實,薄情一些,才會快樂的。”
“比如?”
“生生死死,都不如眼前人重要。好好活著,人間曆練。”
能得到許真人的指點,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但羊獻容可不想再聽下去了,因為她要想辦法弄一碗司馬熾的血過來,並且還要保證司馬熾是活著的,願意的,也要來到許真人麵前的。
當然,拿到了詔書的許真人又很認真地問道:“傳國玉璽就這麼隨意地放在荷包裡麼?”
“不然呢?”羊獻容問道。
“世人都在爭搶之物,怎麼也是要珍惜愛護妥善保存的吧?”許真人看著羊獻容把半個巴掌大的傳國玉璽又放回了荷包裡,有點無語。
“我這都隨身帶著了,算是挺珍惜的吧。”羊獻容拍了拍荷包,因為嫌棄這是塊硬邦邦的玉石,也就隨手係在了腰間,當做一件配飾,與那些素衣上的流蘇之類沒有半分區彆。任誰也想不到,舉世矚目的傳國玉璽就這樣放置,所有人都能夠近距離擦肩,但卻不知道它的存在。
許真人也管不了,因為現在他已經不是司馬家族的護佑者,所以隻是瞅了瞅,又瞅了瞅,就將詔書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懷裡,悶聲上香求法去了。
羊獻容則是冒著大雨急匆匆跑向金鏞城大門口,看看司馬熾是不是還沒走的時候,剛好就遇到了前來報信的禁軍,說是司馬越的王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