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草民不相上下。”劉曜很認真地看著她,沒有君民之間的禁忌。
孫秀有些不滿劉曜這樣的目光,走了過來,“皇後娘娘,劉曜的嫌疑……”
“他不是嫌犯,也不會害本宮性命。”羊獻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了孫秀,“祖父,本宮隻是想問一問。您要知道,本宮才到洛陽城,若真是有人想要害死本宮,並不會因為和本宮有宿怨,而是本宮這皇後的身份罷了。”
“皇後娘娘。”孫秀心下駭然,這小女子竟然這麼直截了當,不知道是少年無畏,還是有心試探,“莫要憂慮,祖父一定會查清楚的。”
他時時刻刻拿出祖父的身份,還真是令人感動。
要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合適,這人也未必肯認自己這個表外孫女吧。
羊獻容在心底輕輕笑了一下,看到陳仵作等幾人抬著屍身到了大堂。
依然蓋著白麻布,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也隨之在公堂之上彌散開。
“雷大勇,你妻子多大年紀?”羊獻容忽然又問了一句。
“四十有三。”
“這女兒是她所出?”
“是的。”
“她可是參與了鳳鑾的製作?親手貼了金箔?”
“是的。”
一連串問題,又再次被確認了一遍。
朱墨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剛想說話,司馬穎卻先開了口。
“皇後娘娘,這是要做什麼?”
“認屍。”羊獻容轉身看向了他,“王爺,本宮有個疑問,想請王爺解惑。”
“請。”司馬穎不知道羊獻容到底要說什麼,稍微猶豫了一下。
“您看本宮這雙手如何?”她忽然說出這麼一句,搞得司馬穎愣住了,還真的就看向她伸出來的雙手,白皙,瘦小,骨節都很明顯。
“……這要說什麼?”
“陳仵作,隻掀開麻布一角,將此人的手顯露出來好了。”羊獻容也很膈應這血肉模糊的屍身,所以指揮陳仵作去掀白麻布。
屍身的右手顯露出來,已經青白發烏,但卻明顯也是十分瘦小,甚至和羊獻容的手很是相似。
雷大勇的女兒雷小妮伸出了自己的手,比羊獻容的手更嬌小一些。
常年跟在跟在父母身邊做木工之事,儘管年紀小,手掌之中已有了薄繭。
司馬穎也注意到這一點,大步走了過去。
雷小妮也跪爬了過去,拉起了這隻手,摸了摸說道:“這不是我母親。”
隨即,她直接掀開了白麻布,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以及渾身黑紅色血漬的屍身呈現在眾人麵前。
藕紅色棉布羅裙,上有墨綠色菱形花樣,一看便知是洛陽城年輕女子的打扮。
儘管無法看清楚麵容,身形並不臃腫,隻是有些腫脹而已。
另外一隻手上有血漬,骨節清秀,不像是常年做工之人。
司馬穎俯下身的時候,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他仔細看了看這雙手,才抬頭看向了陳仵作:“驗屍報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