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仵作再來驗屍吧。”羊獻容坐到了司馬穎之前坐下的位置,麵色平和,“現在,我們等吧。”
“是是是,哦,不不不,不合適不合適,不能讓皇後娘娘和王爺在這裡等著……”朱墨現在的態度又好了很多。
“有什麼不合適的?”司馬穎瞟了一眼羊獻容,“左右不過是驗屍,有什麼可怕的?”
“場麵不好,還有味道的……”朱墨又解釋起來。
“你們出去吧。”羊獻容拿捏起了皇後的架子,雖然是一身宮女裝束,但表情極為嚴肅。
張良鋤站在她的身後,也端著宮中主事的姿態。
“為何?”司馬穎又有些不快,“皇後娘娘不懼這血汙,臣等也是不怕的。”
“哦,倒不是因為這個。”羊獻容看著被翻過來的女屍歎了口氣,“都要請女仵作來驗屍,必然是男仵作不方便……那現在驗屍,男人也不適宜在場的。”
“你不怕?”司馬穎還真是直接問了出來。
“本宮不怕。”羊獻容低垂了眼眸,“活人比死人可怕。”
聽聞這話,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樣的小女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偶然還是有感而發?
孫秀輕咳了兩聲才走過來,“皇後娘娘說得極是,給死者一些尊重也是對的,我們先出去吧。”
“好。”司馬穎很是乾脆,不再多言。
跟著他走出去的孫秀和朱墨都衝著羊獻容弓了弓身子,禮儀規範了很多。
大堂之上的兵丁帶著雷大勇父女二人,也走了出去。
現在隻剩下劉曜和他的二個弟兄。
“驗屍的事情,我略懂一二。”劉曜開了口,“或許可以幫忙。”
“劉大哥先出去吧,或許也可以換換衣衫。”羊獻容看到他的時候,麵容更加柔和了一些,“這幾日的牢獄之災真是對不住了,稍後我讓父兄給你買幾身新衣。”
“那倒不必了,儘管找到凶手才對。”劉曜麵對這樣的嬌弱女郎,說話的聲調也放低了不少,“鳳鑾被燒一事,我也沒有頭緒。當時真的沒有看到什麼。”
“無妨事,咱們慢慢查。若是真是要我的性命,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
“我幫你。”不知道是不是被羊獻容的聲音蠱惑了,劉曜竟然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他身邊的兩個弟兄都多看了他一眼。
“多謝劉大哥。”羊獻容微微笑了一下,“日子還長,你們先去洗漱一番,我們等下再說。現在這味道……實在是……”
“……對不住,這就去換衣衫。”劉曜的黑臉都紅了一些,帶著兩個弟兄快步走了出去。
現在,大堂之上隻有羊獻容和張良鋤,以及那具女屍。
張良鋤麵色極為難看,低聲問道:“皇後娘娘,奴才是不是再叫些人過來?”
“為何?”
“……人多力量大。”
“那倒不必了,我在泰山郡的時候也見過驗屍,不怕的,一會兒你轉過身子就好了。”羊獻容摸了摸案幾上的茶碗,“這朱大人的茶碗也不便宜吧?他一個北軍府也很有錢麼?”
“有錢,禁軍都歸他管理,吃得全是俸祿。”
“那還真是好大權利啊。”羊獻容看向了已經傾倒的屏風,“所以,麗妃……”
話沒說完,張良鋤卻是渾身一凜,明白過來,剛剛朱墨如此表現,果然是背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