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感謝皇上。”瘸著退跪在門口的張良鋤也忙不迭地說著,還磕了幾個頭。
司馬衷忽然笑了一下,粥也不喝了,站起身,“行了,就這樣了。張總管,你去安排一下吧。皇後娘娘?嗯哼……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忽然笑得很大聲,大步走出了天元殿,留下了一頭霧水的羊獻容,有些發呆。
張度跟了上去,出門前用自己的袖子拂過跪在門口的張良鋤。
張良鋤則更加俯身在地,跪得極為規矩周正,也顧不得拖在地上的傷腿。
終於,皇帝帶來的人全都走了之後,張良鋤跪著爬到羊獻容的身邊,低聲說道:“我的皇後娘娘,皇上的話是不可忤逆的。他說什麼,您就答應著。要給您東西,就立刻謝恩,千萬不要拒絕。
“我,本宮也不是不要,隻是覺得要那麼衣裙也沒什麼用……”
“彆彆彆,留著,咱們都留著。後麵的大衣櫥還能塞下幾件。之後,可以把西邊的那間屋子再放一個大櫃子。”蘭香也跪了過來,“皇後娘娘,聽皇上的。”
“哦。”羊獻容點了點頭,至少今日這一關應該算過去了。
本來她還擔心今日和這個傻子皇帝吃飯宿眠之事,現在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今日有什麼事情要做麼?”她問張良鋤。
張良鋤搖了搖頭,“今日最大的事情就是等皇上過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各宮嬪妃是要過來給您請安的。每月逢十,權貴女眷進宮請安,您也可以不見。”
“之前的賈皇後……廢後是如何做的?”羊獻容還是想再問清楚的。
“她天天都很忙,見很多人,宮門口都會排著大隊等著她的召見……”張良鋤小心翼翼地說道,“皇後娘娘可不能這樣。”
“嗯,本宮也沒什麼人可見的。”羊獻容“嘿嘿”笑了起來,“這不就是讓我進宮做皇後的緣由之一麼。”
聽聞這句話,張良鋤和蘭香立刻匍匐在地,連聲說道:“皇後娘娘莫要這樣說。”
“您是鳳命,是天命,是大晉的皇後,是大晉之幸。”
羊獻容看著這兩人,也看著這天元殿,忽然很是感歎,自己竟然真的做了皇後。
悲秋傷懷不過須臾,司馬衷又轉了回來,問她:“皇後這湖筆是哪裡來的?宮中沒有這件物什。”
“啊?”羊獻容看著他急急地走過來的樣子,不由得驚慌了一下,“什麼湖筆?”
“這是什麼?”司馬衷一把抓起了案條上的那堆筆墨,動作幅度很大,有一方硯台竟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這是皇後娘娘的二哥送進來的,皇後娘娘習慣用湖筆……”蘭香本來就沒來得及站起來,現在隻是調轉了一個方向,跪在了司馬衷的腳邊。
“宮中隻能用宣筆,你不知道麼?”司馬衷忽然生氣了,又摔掉了手中的筆墨,“難道朕虧待你了麼?你少什麼可以和朕要,朕是這天下的皇帝!全天下都是朕的!難道連一根筆都沒有麼?”
忽然間發瘋的司馬衷,令天元殿的眾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羊獻容看著他,心裡也有了一絲恐懼,慢慢往後退著。
蘭香已經爬到了她的身前。
若是司馬衷一腳踹過來,或許她就會像翠喜那樣,至今還有些咳血。
要怎麼辦?
羊獻容的額頭冒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