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馬衷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又對羊獻容說道:“過幾日大寒宴,是皇後第一次參加大寒宴,朕已命人去準備一身華麗的衣袍,皇後就莫要管了。金釵點翠珠花也都是準備的,過兩日送過來。”
“啊……多謝皇上。”這麼多的賞賜,羊獻容趕緊跪了下來。
“也不是什麼,麗妃也有……哦,她死了。現在是誰來著?”司馬衷忽然眯起了眼睛,似乎想不起事情。
張度立刻又小聲提醒道:“豔美人。”
“對,朕也給豔美人了金釵,比皇後這個小一些,皇後莫要生氣才好。”
“哦。”羊獻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表現自己的情緒,不生氣,也不會高興。
“對了。”司馬衷又俯下身看著她,吸了吸鼻子,隨後才說道:“皇後吃的這個羊肉,可以給朕吃的。六羊車,應該也是好吃的。”
“……”這話還真是不好接下去,羊獻容隻得抬著頭看了看他,又轉頭看向了張度。
張度連忙說道:“皇上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皇後吃了什麼,也可以給皇上嘗嘗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司馬衷的袍袖極為寬大,他將雙手互揣在了衣袖之中,又有些帝王之氣。“豔美人說要在大寒宴上給朕跳一支清商舞,皇後有什麼才藝麼?”
“臣妾不會。”羊獻容咧了咧嘴。
“那不能呀,當初司馬倫可是說皇後琴棋書畫全都很好的,所以朕才答應娶你的。”司馬衷嘿嘿笑著,那樣子又不太正常了。
“皇後的才藝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皇上也莫要著急。”張度打了圓場,“讓皇後先想一想,大寒宴等著看就好了。”
“嗯。”司馬衷點了點頭,“這下可以了吧?朕要去找豔美人玩投壺了。”
“是的是的。”張度卑躬屈膝的樣子,還真是忠心老奴。
但在羊獻容心中不知道轉了多少個想法,這到底是誰的意思?司馬衷?還是司馬倫?
大寒宴算是家宴,歌舞紅袖並無不妥。
自己既然是進了宮,還是要討好皇上的。
儘管她很是不自在,但又沒有任何辦法。
待皇上走了之後,她讓翠喜將她陪嫁的尺八和瑤琴翻找了出來。
“女郎,曲譜在這裡。”蘭香又抱了一摞竹簡出來。
“哎,不用了,簡單的我還是可以的。”羊獻容很是頭疼,想那些嬪妃必然是要各顯神通的,那她就真是平平無奇了。
“要在這裡吹麼?彆人會不會聽到?”翠喜問道。
“映柳湖?”蘭香小聲問道,“奴婢聽說很多人都去映柳湖那裡……”
“不是有鬼麼?可不能去。”翠喜不樂意了,“這大晚上的,不能去。”
“咱們悄悄去呢?”蘭香環顧了一下寢殿,“這裡也是好的,隻是會不會被其他人聽到?”
“那怕什麼的?”翠喜不以為意,“咱們女郎現在是皇後,誰敢說她?”
“這倒也是。”蘭香點頭讚同,但又問了一句:“你剛才回來不是說,秦武衛說宮裡有個老嬤嬤會尺八,三五日就能提升很多。”
“那咱們也不知道是誰呀?”翠喜拿出了一支尺八,竹製,通體朱紅生漆塗抹,雕刻精美花紋,一眼便知並非凡品。
“這是要做什麼?”綠竹端了一盆溫水走了進來,“皇後娘娘要洗漱了吧?”
“綠竹姐姐,你可知宮中有擅長尺八的老嬤嬤?”蘭香問道。
“這水先放在這裡,我再去取些皂角。”綠竹放下了銅盆,“這老嬤嬤什麼的,奴婢可不知道,不過,映柳湖畔倒是有幾個老嬤嬤住在那裡,平日負責清理湖畔雜草的,或許是在這幾個人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