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就眯起了眼睛,笑著說:“果然好吃,這些都是朕的。以後,皇後也要多準備這樣的糕點給朕吃。”
“這是二哥給帶過來的。”羊獻容趁機小聲提醒了一句。
不過,司馬衷隻是又吃了一塊桂花糕之後,讓張度把剩餘地全都帶走。“皇後,朕說過的,你要想要什麼,可以和朕交換呀。隨便什麼都可以。你不願意跳舞也可以,但你一定要拿出什麼和朕交換才好玩呀!”
“臣妾知道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羊獻容自是不能再強求下去。
司馬衷走了之後,羊獻容也沒有與羊獻康多說什麼,讓他趕緊出宮回家“抱恙”去了。
她則是一會兒摸摸瑤琴,一會兒摸摸尺八,一會又讓蘭香將陪嫁之物中挑揀出了幾件極為豔麗的絹絲衣裙,後來又翻找出了一套戲服……從前院轉到寢殿,又從寢殿轉到庫房,總之是將天元殿的人也折騰得人仰馬翻,不得消停。
直到入夜時分,這裡才漸漸安靜下來,寢宮隻留了一盞油燈。
翠喜還在清理著白日裡找出來的物品,羊獻容帶著蘭香悄悄從天元殿側門出來,在黑暗之中去了映柳湖。
這一晚天氣倒是略暖的,也沒有風。
因麗妃和如美人的事情,宮裡還在執行宵禁,沒有人敢隨意外出。
從各處院落中零星有樂器彈奏之聲,也都極為輕微。
婉轉之音,在暗夜之中也愈加動聽。
她們也都是想在大寒宴上顯露一手,從司馬衷那裡換取什麼吧?
羊獻容想著,也歎息著。
都說帝王之家要什麼有什麼,但是帝王的女人才是最卑微的。
司馬衷的嬪妃有不少,之前被廢後賈南風阻擋和禁錮,很多人不能出頭。現在,似乎是可以親近司馬衷了,但這位皇上怪異的脾氣秉性,又總讓人摸不清楚,討好之路,變得極為艱難。
就像今日之事,司馬衷為自己和二哥解了圍,但這是出自他的本意麼?
映柳湖麵積不小,水麵開闊。
有一排宮燈懸掛在湖畔的樹梢之上,起到了照亮和警示作用。
畢竟這裡常有宮人落水溺亡,也會有禁軍在此巡邏。
羊獻容沒有半分懼意,甚至還有幾分雀躍。
蘭香下午出門打聽了一圈,得知那個善於吹奏尺八的嬤嬤每逢初四會在映柳湖畔出現。
今日恰好初四,她想著總要試試才好。這才帶著蘭香悄悄來到了這裡。
“女郎,這也找不到人吧?不如,您小聲吹一段?或許人家聽到聲音就出來了?”蘭香扯著她的衣袖,有點緊張。
想想也有道理,羊獻容也就隨便吹了兩小段音節。
映柳湖畔很是安靜,月色漸明,反而將宮燈的光輝比了下去。
又因為忽然而起的尺八悠遠蒼涼之音,引起了某些水鳥或者老鼠的騷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倒是很快,負責宮內灑掃處的木主事聞聲走了過來,還大聲問道:“這是誰呀?宮中宵禁,知道不知道?”
羊獻容和蘭香也沒有出聲,依然還在觀察著周圍是否有其他人出現。
木主事拎著燈籠,走近發現竟然是皇後,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連聲說道:“奴才不知是皇後娘娘駕到,奴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