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穎終於笑了出來,“趙王有時候也挺任性的,就像是毛鴻賓,人家都表示不再做官了,硬生生給弄回來做了北軍府統領,石愷之這事情也好理解,他也是想給文武百官看看,若是有同情賈南風者,輕則罷官,重則殺頭而已。”
“後來呢?”劉曜站在一旁也很仔細地聽著,“我怎麼記得前幾日在大寒宴之上還看到了石大人和趙王的孫子正在說話呢?”
“劉大哥好厲害,都能夠認出他們。”羊獻容又忍不住讚歎了一句,“我是完全不認識,那麼多人,我根本就記不住。”
“您不用記,奴才幫您記住就好了。”張良鋤還真是體貼,特彆會插話。
司馬穎又笑了起來,“你這奴才還真是不錯呢。”
“嗯,張主事很好的。”羊獻容對於自己人從來不吝嗇誇獎,“所以,石大人做了什麼又回來了?”
“他在蜀南找到了一塊巨大的翡翠,請工匠雕刻了一個大碗送給趙王當做湯碗。趙王覺得這東西還挺好看的,就收了下來,順道問了他一句:還要參誰麼?他說:卑職隻想在洛陽城養老。這不,就又回來了。”
“這翡翠挺貴的吧?這碗應該也不小吧?”羊獻容問道。
“具體的我也沒見到,聽說是類似小水缸……”
“好吧,懂了。”這不是明擺著斥巨資讓自己官複原職,也算是值吧?羊獻容腳步沒停,跟著眾人出了縣衙的大門,她這一次隻是上了一輛青陽縣最普通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先去了種植低矮大葉桑樹的丘陵山坡——青陽坡。
剛踏入青陽坡山林,羊獻容驚訝地發現,山上矮桑樹間的空隙處,竟然種滿了巴豆。
“你怎麼知道這是巴豆?”司馬穎不解,“這東西應該是南方的產物吧?”
“哦,怎麼說呢?”羊獻容嘿嘿笑了起來,“泰安郡也有人種的,當時是想調節女子月閉之事,泰安郡仁安堂的掌櫃嘗試著種了幾棵,那我常常去抓藥,也就認識了。”
司馬穎微微頷首,他依稀記得泰安郡的仁安堂,那是一家生意興隆的藥店。
肖縣令詳細地解釋道:“今年青螟蟲的繁殖特彆猖獗,蠶農們發現巴豆可以有效地抑製青螟蟲的繁殖,因而在矮桑間隙處種植了大量的巴豆。這樣做,蠶農們既可以售賣巴豆獲得額外收入,又能達到保護桑樹的目的。”
羊獻容一邊傾聽著肖縣令的解釋,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隨手摘下幾片桑葉,仔細嗅了嗅,確實能聞到一股巴豆的氣息。放入口中嚼碎,濃鬱的巴豆味道在口中彌散開來。
難道這就是導致“廁紙”引發腹瀉的根源嗎?
其實,若僅僅是這個原因,那也能令人鬆一口氣。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人被冤屈,或是遭遇到被殺頭的命運。
她看了一眼司馬穎,司馬穎已經伸手摘了不少葉片,打算作為證據先帶回去。
也許,他們這一趟行程就此可以結束了。
隻是,沒有吃到什麼好吃的,劉曜常常吃不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