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都是染料麼?”劉曜問道。
“非也非也。”肖若白又開始了講解,“有染料,比如這個罐子是茜草,還有這個罐子是加色劑,去絲膠的清除料,這裡還有香料,將它們加在絲綢之中,會持續散發出幽香數年,都無須熏香了。”
“可有桂花香?”羊獻容很喜歡這個味道。
“當然有。”肖若白指著窗口架子上的一排排陶罐,“這裡的味道都不一樣,您可以聞聞。”
羊獻容伸手之前,又問了一句:“可以拿下來聞麼?”
“可以可以。”肖若白伸出了手,“您想聞哪個味道的?我幫您拿。”
“哦,都可以。”一時間看到這麼多罐子,羊獻容也不知道先聞哪一個好。
“那就隨便拿一個吧。”肖若白伸手從架子上取了一個遞給了羊獻容。這裡麵是白色的粉末,也沒有什麼特彆的。隱隱有種蓮花的清香,但又不能湊近聞。
羊獻容將它遞給了司馬穎,司馬穎沒有聞,隻是看了一眼就遞給了劉曜。劉曜甚至是示意能不能下手摸一摸?肖若白也是同意的。
就這樣,一個拿,一個聞,一個傳遞,一個摸。他們四個人倒還真是流水線,瞬間就聞了大半個架子。
“行吧,不能再聞了,我都已經分辨不出味道了。”羊獻容揉了揉鼻子,“都挺香的。”
“是啊,都是最醇的香氣,才能夠在絲織品中深深留下味道。”說著話,肖若白的腳下忽然踢到了一個陶罐子。那罐子的質量也不是很好,竟然就這麼一腳,裂開了。
索性罐子裡沒什麼東西,隻有有些黃褐色的殘餘粉末黏在陶片之上,和剛剛那些香粉不太一樣。
剛才那兩個清掃的阿婆聽到了聲響,趕緊拿著掃帚走了過來,還連聲說道:“哎呀,可要仔細些,破要紮破了腳。上個月錦娘就是紮破了腳,現在還沒好呢。”
“可不麼,我怎麼記得她還拉了好幾天,瘦了一大圈呢。”
司馬穎扯了扯羊獻容的衣袖,示意她往後麵站一站。劉曜倒是俯下了身子,想幫著阿婆們清掃一下。
不過,他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就伸手去摸了摸碎陶片內部沾染的粉末,然後還放到了嘴裡嘗了嘗,忽然看向了肖若白:“肖縣令,這是什麼?”
“什麼?”肖若白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這味道有些苦,難道也是染料麼?可是並無香氣啊?”劉曜還挺認真的,“這些香料賣不賣?我可以買一些的。”
“劉兄弟這是要買多少啊?”肖若白笑了起來。
“我家人多,多買一點總是沒錯的。”劉曜也笑了起來,“沒事的,我有兩個弟兄跟著,回頭讓他們直接弄回去就好了。”
“行,那回頭我讓浣紗所的管事和你們算計一下吧。”肖若白很是高興,這可是大買賣。
隻是,羊獻容看著劉曜,以及他淺嘗之後又吐出去的粉末,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