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青陽縣的絲絹,也會是其他地方的貢品。這是皇家的恩賜,也是大晉的臉麵。”司馬穎雖然沒有板著臉,但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在宮中這些時日,她多少也明白一些。因此,除了歎息,就隻剩下歎息了。
“其實,我想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司馬穎壓低了聲音,在馬車這樣狹小的空間內尤其顯得神秘。“你知道許大明斬立決的卷宗中,是誰下的大印麼?”
“是誰?”司馬穎敢這樣問,就必定有蹊蹺。羊獻容心中瞬間轉了無數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王崇簡。”
“這人是誰?”
“荊州刺史王崇簡。”
“啊!?怎麼會是他?”羊獻容都忍不住喊了出來,騎馬跟在車輦外麵的翠喜立刻問道:“女郎,可有事情?”
“沒事沒事。”她靠司馬穎更近了一些,“所以?”
“所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你也這麼想?”
“對,一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這其中必然是有事情的。”靠得太近,司馬穎竟然能夠清楚地看到羊獻容微微卷翹的睫毛,忽然有點不自在,他悄悄挪了挪身子,“所以,你那日離開青陽縣時,覺得害怕和不安,是不是也想到了什麼?”
“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羊獻容攥了攥指頭,“這事情隻有回宮去確認,現在也不能說,萬一隔牆,哦,隔車有耳呢。”
“或許,悄聲告訴我?”司馬穎隻好又貼近了羊獻容,但羊獻容卻將他推開了。
“回頭讓趙卓他們跟我進宮吧,我們先把這個人揪出來,或許就又能繼續拆解下麵的謎題。”羊獻容心裡又有些不安,正在逐漸擴大。
幸而第二日就到了洛陽,與羊獻康、秦朝歌以及劉曜分開後,羊獻容和司馬穎急急地進了宮,先回了天元宮,司馬倫、孫秀等人早已經在這裡等候。
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司馬倫自然是震怒的,說是要自己親自審問肖若白和黃氏,“就算是侈靡之害,也不能以殘害司馬皇族身體為前提!其心可誅!”
“王爺,肖若白和黃氏都已經帶回了洛陽城,您來處置好了。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我想確認一下。”羊獻容等著司馬倫發完脾氣之後,才繼續說道,“荊州刺史王崇簡和光祿大夫石愷之之前有沒有交集?或者說,有沒有過節?”
“這是何意?”孫秀蹙眉,“容兒你可是又查到了什麼?”
“是。”羊獻容看了一眼司馬穎,他呈上了當年的那軸卷宗,“成都王找到的卷宗,表明當年匆匆將許大明處死的就是王崇簡。其實,這事情查到肖若白這裡就結束了,但是我們發現了超規格的大墓,才起了疑心,查到了許大明。那許大明和黃氏是青梅竹馬的關係,現在這些事情串聯起來,不能說沒有一點關係,但其關鍵又是什麼?”
“我是記得王崇簡的確是在蜀地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就來了洛陽做了一段時日之後,才被封為荊州刺史出了洛陽。”
“那石愷之呢?他有沒有問題呢?”羊獻容繼續問道,“時間或許要回到二十年前,甚至是更早,這兩個人會不會有什麼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