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羊獻容也愣了一下,悄聲問張度,“平日裡皇上也不看這些東西吧?”
“一般大事情還是看的,這種就不看了。”張度的臉色也有異。
“剛才不是說娶孫曉荷麼?現在似乎是兩個女子,那麼,孫秀知道麼?”孫秀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表外祖父,羊獻容還是要維護他的利益的。
“這要是蓋了印章,就坐實了此事……不太對呀。”羊獻容的聲音越發低了下來,司馬衷可以看不懂,她剛剛竟然也沒有仔細看。
這是兩位平王妃麼?除了孫曉荷之外,還有誰?
“羊咩咩,怎麼了?”司馬衷可不想站那麼久。
“皇上。”羊獻容攥了攥手指,還是給司馬衷跪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司馬衷站立不穩,若不是張度和張良鋤及時扶住,差點就摔倒了。
羊獻容抬著頭看他,“這章也不要蓋,王爺沒有說清楚您的穎弟到底娶誰,還是要先問清楚才好。”
“不是娶孫曉荷?”司馬衷滿臉不解,“還有誰?”
“還有一位。”羊獻容指著婚書寫名字的地方,“剛剛臣妾想著這地方空缺,必然是留給新人們自己來寫下名字的,這也是民間婚禮的做法。但現在想想,這似乎不太對。若是皇上蓋了章,這一男兩女的婚書可並不符合大晉的規矩,傳出去眾人會笑話皇上不懂規矩,隨便亂寫。”
“哦?”司馬衷皺了眉,“那朕去問問。”
司馬倫正在喝茶,看到司馬衷又瘸著退走了出來,直接問道:“皇上蓋好大印了?”
“哦,沒有。”司馬衷也是夠直愣愣的,“羊咩咩說這婚書上是要娶兩個女子麼?那這婚書朕不能蓋章,是會被笑話的。”
“……”司馬倫眼中有一絲寒光快速閃過,站在司馬衷身後的羊獻容剛剛好看到,心裡一驚。
她趕緊款步走出來,柔聲解釋道:“隻是忽然看到了雙女,卿卿的字樣,想著王爺剛才似乎隻是說娶妻,但並未說清是娶誰……這也是大事情嘛,總是要問清楚,才好賞賜物品的。就像是容兒知道王爺喜歡翡翠之物,今日下午還特彆去皇上的小庫房裡挑了件極佳的翡翠扳指,想著一會兒拿給您呢……”
聽到羊獻容這樣說,司馬倫的表情又變得極為慈愛,甚至還露出了微笑,“容兒真是貼心。這麼貴重的物品,我怎麼能要呢?”
“為什麼不要呢?”羊獻容也笑了起來,“我還為王爺準備了兩根老山參,這個時候切片泡水喝,是最好的呢。”
“你這孩子,真真是令人喜歡。”出自皇宮的老山參,必然是極品。司馬倫能不喜歡麼?所以,此時的態度就更好了些。“這婚事就是太匆忙了,定了孫秀的小孫女之外,賀久年聽說這個事情後,說自己還有個妹妹沒嫁人,不如也嫁給司馬穎做妾室就好。”
“賀久年是誰?”羊獻容故意問了一句,但她心裡著實一驚。這個賀久年是司馬倫王府中的武衛,常常作為司馬倫的貼身親隨跟其左右。他現在這麼明目張膽地往司馬穎身邊塞人,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要將他們都牢牢監控起來。
“賀久年……容兒見過麼?江南鹽運賀家的二兒子,他那個妹妹也是到了適婚的年紀,左右都找不到合適的人家。有術士算命說若是年前再不嫁人,這輩子就孤獨終老了。所以他也是著急,看到司馬穎要娶妻,也不管不顧把自己妹妹塞了進來……”
“這未免太過兒戲了……”羊獻容咧了咧嘴,“王爺,即便是做妾室,也給人家單獨一份婚書吧,總算也是皇家給的榮耀。左右不過是皇上給用兩次印章,但您給賀家也是一份交代和恩賜,您說對吧?”
“哎,還是容兒想得周到。”司馬倫笑了起來,同意了這個說法。
羊獻容也隻得拉著司馬衷去了寢殿請他的玉璽蓋章,但她也在心底冷笑道:就這麼糊弄人,讓一妻一妾同時進門,賀家無所謂,是高攀了皇族,但對於孫秀孫家來說,特彆是對於孫曉荷這個正妻王妃來說,與妾室一同進門,真真是大大的折辱了。
司馬倫對孫秀,也不過如此。
到時候在婚禮現場,那就真的是有熱鬨可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