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也莫要想那麼多了,過好每一天才是正經事情。”許真人喝了一口熱茶,滿意地眯起了眼睛,的確,他這茶香味十足,若是閉上眼睛品茗,甚至隻能有種身在青山中的通透感,渾身還微微有了熱氣。
羊獻容也有樣學樣地喝了一口,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倒像是某次劉曜向她形容地喝極好的清茶時的感覺——熱茶入口的瞬間,忽然覺得是一道暖流順著喉嚨而下,溫暖了五臟六腑,卻令渾身的感官都能夠打開,微微閉上雙眼,甚至能夠感覺到身上的皮膚都在吸取能量,整個人變得極為輕盈。
怎麼想起了劉曜?
羊獻容默默歎了口氣。
“怎麼?不好喝?”許真人像是能夠聽到她的歎息聲。
“好喝,隻是覺得這一整天真的累了。”羊獻容放下了茶杯,許鶴年又給她倒了一杯,她隻好又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我餓了。”
“那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吃食,本來還想等著皇後娘娘若是過來,我還能蹭你一頓好吃的呢。”許真人笑了起來。
“那也是可以在這裡擺膳的。”羊獻容點點頭,“可以麼?”
“可以。”許真人還挺高興的。
張良鋤都沒等羊獻容吩咐,就已經小跑著出去準備了。翠喜幫著許鶴年收拾起了桌子,忙碌了一陣子。
趁著功夫,許真人為羊獻容診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這思慮過重,時間久了,可是對身體極為不好的。”
“嗯,之前為花枝那個事情,的確想了很多。”羊獻容也歎了口氣,“許真人,司馬穎真的身孤妻絕麼?”
“你問我?”許真人笑了起來,“這句話可是我說的,但是如何參詳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哎,我們這麼傻,也是不懂的呀。”羊獻容撒起嬌來。
“你若是傻,這天下就都是大傻子了。”許真人敲了敲她手背的經脈和穴位,“過幾日,我進山一趟,你那個傻妹妹和皇上的湯藥之中都缺了一味草藥,若是加進去,應該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順便,我也去采些其他的草藥,你也喝些平安湯,舒緩春天帶來的鬱結之氣。”
“什麼草藥?很好采麼?要不,我也去?”羊獻容還是少年心性,總是喜歡出去玩的。
“就是這裡的老君山,出了洛陽的欒川之外,不遠。那裡倒真是極為秀美的地方,這是春初時節,草木生長,雲海金光,倒是有不少奇異的景象。”許真人拿起了剛剛羊獻憐反複扔在地上的竹簡中的一根,上麵的蠅頭小字寫著:山萸肉,補益肝腎,收澀固脫之功效。
“肉?葷菜?”羊獻容的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