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穎也僅僅是愣了一下,就大步走過去將坐在火堆前的羊獻容拉起,然後緊緊地攬在了懷裡,十分用力。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心狂跳不已,甚至有那麼一刻,眼淚都流了出來。
羊獻容倒是乾爽的衣裙,低頭聞起來,從她的衣領之間竟然還有一點點幽香。可能是嫌棄長發太過礙事,她用長絹將頭發挽成了男子的發冠式頂在了頭頂,竟然十分俏麗。
大約是太過用力了,羊獻容在他的懷裡扭動了幾下表示不太舒服。但司馬穎更加抱緊了她,生怕一鬆手這個人就不見了,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而已,雨夜深林之中的幻想。或許,真是的千年狐妖幻化成人形來要他的命。
真的是抱了很長很長時間,羊獻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懷裡,和他的呼吸有了相同的幅度,因為身高的緣故,她的耳朵一直貼在司馬穎心口的位置,聽他心跳從狂躁到安靜,再到極為有力的“咚咚咚”的聲音,她才悶聲悶氣地問道:“王爺,我的腳崴了,這麼站著可疼了。”
“什麼?”司馬穎這才驚覺羊獻容一直是倚靠著他站立,渾身柔柔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他鬆了鬆手,但羊獻容站立不穩,似乎還是要摔倒。他又立刻抱住了她,低聲問道:“很疼麼?”
“當然啦,又餓又冷還受傷了,可淒慘了。”羊獻容的聲音柔柔的,有些撒嬌的意味,但也有些調笑的勁頭,讓司馬穎有些不知所措。他低頭看著懷裡的這個嬌弱的女人,眼睛裡已經全都是她,再也移不開了。
“我扶你慢慢坐下可好?”現在的他極為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把她捏壞了。
“也沒有那麼嬌弱,隻是崴了腳,應該是扭到了筋,養兩天就好了。”羊獻容借著他的力氣重新坐了下來。
現在司馬穎才仔仔細細地看著她,果然是瘦了些,小臉都尖了不少。黑眼圈也是有的,臉上竟然還臟了一塊,可能是這燃燒的樹枝生的灰燼蹭到了臉上。他現在也完全不避嫌了,伸手就替她擦起了臉。
羊獻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隨即又笑了起來,“敢問王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其他人呢?”
“彆問我,先問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司馬穎終於恢複了一部分理智,但手依然還在羊獻容的臉上,擦了擦這邊,又擦擦那邊,最後又開始規整她的頭發,就像是在擦拭一件心愛的雕花大金瓶子一般,仔細又認真。
“我若是說我想逃跑,你信麼?”羊獻容一點也沒有羞澀之意,就這麼看著司馬穎。司馬穎也看著她,眼睛裡全是平靜之色,隻是手上的力氣大了些,捏住了她的臉頰,惡聲惡氣地說:“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哦哦哦,疼。”羊獻容沒有掰開他的手,全是靠近了他,最後乾脆就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但隨即又快速往後仰,“你要不要先脫衣服?”
“嗯?”司馬穎的眼睛中出現了小火苗,短簇明亮。
“濕乎乎的,好冷啊。”
羊獻容又想伸手摸摸他心口的位置,被他抓住了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這裡是熱的。”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羊獻容終於不再撒嬌,而是歎了口氣,“王爺,先烤烤火,仔細受涼。”
“好。”這一次,司馬穎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快速將自己身上的濕噠噠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羊獻容雖然站立有些困難,但還是幫著他把這些衣衫都放在火邊,用粗木枝臨時做的支架上。
羊獻容還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司馬穎穿上,省的他光著身子,也實在是有礙瞻觀。司馬穎現在竟然也極為坦然,也不再說:不合規矩。而是特彆自然地就穿上了她的外衫,小是小了點,但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