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飛燕已經大大方方地說道:“家父嵇紹前兩日剛剛為皇上講了《搜神記》的故事,其中這段‘我欲學盧充,詣市賣金碗。’就是出自於此。範陽盧充與崔少府女幽婚。彆後四年,三月三日,盧充充於水旁遇二犢車﹐見崔氏女與三歲男共載。女抱兒還充﹐又與金碗﹐並贈詩曰﹕何以贈餘親?金碗可頤兒。”
“……那這金碗豈不是陪葬品?”羊獻容有點不樂意了。
“隻是故事而已。家父為皇上講此故事的時候,也解析了其中的含義,說這崔氏女子雖然已經變成了鬼,但依然愛著盧充,拚了鬼命為他生下了孩子,又將最值錢的金碗拿出來作為孩子日後的生活費用,著實老母親的心……”
“那何必生呢?哎……”羊獻容歎了口氣。
嵇飛燕被她這句話噎住了,一時間點頭也不對,搖頭也不對。司馬穎笑道:“皇後娘娘,這不過是個故事而已,你又何必較真呢?”
“嗯。不過,飛燕姐姐倒是博學多才,這書也是看過的。”羊獻容看著司馬穎也笑了起來。
“臣女家中書多,閒來無事就多看了幾本。”嵇飛燕趕緊低頭。
“那本王倒是想借閱幾本了。”司馬穎的眼中隻有羊獻容。嵇飛燕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真是王爺要來借閱,立刻就更加低頭地回答:“家中地方狹小,臣女可以將家中書單呈現給王爺,王爺若是喜歡哪一本,臣女可以為您送去。”
“說些而已,莫要當真。”司馬穎可不想要嵇飛燕送書,這讓司馬倫知道了,事情就不好解釋了。為了岔開話題,他又問起了嵇飛燕為何來天元宮?嵇飛燕就立刻將之前的說辭又講了一遍。
司馬穎看著羊獻容,點了點頭:“日前,我在路上與皇後娘娘講的事情看來是有了後續。這事情要如何解決,應該也是很棘手的。雖然所有證據都對藍箏月不利,但有了嵇飛燕的說法,那麼這案子還是有不少疑點的。”
“再看看吧,我今日身體真的不舒服。”羊獻容輕咳了兩聲,坐了下來。
“哦哦,那你先歇息吧。”司馬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麼,“稍後我讓秦太醫過來看看吧。”
“彆驚動太多的人,我躺一躺就好了。”羊獻容看了看嵇飛燕,“你先回去吧,事情我已經知曉了。”
“是。”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回應,但至少是想讓羊獻容知道了此事,嵇飛燕也覺得可以了,所以就起身轉向了司馬穎,又是極為客氣地說道:“李大人在宮中任職久了,有時連家父都不放在眼裡,即便是家父的官職比他高了許多……他家的金銀財寶也是不少的,王爺要不要查一查呢?”
“哦?”司馬穎又愣住了,這嵇飛燕還真是直接,這不是明顯要給李哲明告狀麼?但是,她不知道這個李哲明和司馬倫的關係極好,若真是動了此人,日後可就真的不好辦了。
天元宮裡青煙渺渺,每個人都各懷心思。看來這個藍箏月梅妖的事情,還是要去破一破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