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羊獻康約好在宮門口彙合,他們幾個去了北軍府,剛好看到了藍箏月招蜂引蝶的一幕,雖然有些驚心,總體來說並不算可怕。
北軍府的後堂被毛鴻賓重新收拾過,青石板鋪路,直直地通了過去,兩旁也沒有花花草草,簡單的白牆灰瓦的大北房,晌午依然還有光照射進來。房間裡也極為簡單,除了高至房梁的大書架之外,就是極大的長條案幾,上麵也堆滿了不少公文和書冊。
幸好不算亂。
羊獻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讓跟過來的吳師爺把之前關於此案的所有卷宗都翻找出來給她。
張良鋤已經準備了熱茶端過來,還很是細心地將茶碗擦了擦。
心念一動,羊獻容悄聲對綠竹說了幾句,就讓她先出去了。羊獻康和翠喜小聲說著什麼,倒是慧珠有些無所事事,站在門口盯著會不會有蝴蝶飛進來,慢慢地竟然睡著了。
屋裡極為安靜,羊獻康和翠喜也漸漸不再說話。羊獻容就這樣看著卷宗,很仔細。
毛鴻賓走進來的時候,動靜不小,因為秦朝歌也跟著跑了過來,問毛鴻賓:“大人,李家的人都放走了,那個奸夫呢?要不要也放了?”
“放了吧,這不是也沒證據麼。”毛鴻賓歎了口氣,“那個藍氏先關押好,這人不能放,放了也沒地方回去的。長得這麼美,竟然是個毒婦,真是難以置信。”
“毛大人,你可詢問過她的婢女或者家人,知道她這眉心的梅花是從何而來?為何要包裹住頭臉?”羊獻容抬頭看著他,“可不能這樣就給她下定論的。”
“啊?”毛鴻賓愣了一下,“可是有什麼發現?”
“毛大人啊,這事情是我問你才對吧?”羊獻容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卷宗,“算了,就這樣吧。”
“啊?什麼就這樣了?”毛鴻賓更摸不到頭腦了。
“你先把北軍府收拾一下吧,怎麼你走過來也帶著蝴蝶,都飛進來了。”羊獻康已經不滿意了,他揮舞了幾下衣袖,將那隻蝴蝶抓在手裡,又用毛鴻賓的筆筒扣了下去。
“讓秦朝歌收拾呢。”看到隻有羊獻容一個人坐著,其他人包括羊獻康都站在了一旁,他也不敢坐下,隻是垂手站在了一旁。吳師爺半弓著身子,看了一眼被倒出來的一大堆毛筆,輕輕搖了搖頭。
那些毛筆質量都不錯,就這樣胡亂散放著,還有些筆墨未乾的,就暈染到了下麵的墊紙之上。吳師爺甚至想去幫忙收拾一下,但又不敢動地方。
羊獻容拍了拍卷宗,“算了,我走了,看著鬨心。”
“啊?”毛鴻賓第三次喊了出來,“這案子還沒有了結呢。”
“是啊,現在也不能了結,我總是要先吃點東西吧?”
“女郎今日還有些發燒,早上隻喝了一碗稀粥。”翠喜的聲音極低,但能夠讓毛鴻賓聽得到。
“哦哦哦,明月樓吧,我大哥在那邊熬粥呢。”毛鴻賓又立刻說道,“今日春分,總是要賒粥意思一下的。平陽公主也在呢……要去麼?”
這日子真是不太好。
羊獻容是最不想見其他人的,但在這裡喝粥,總是覺得會有蝴蝶飛進來,心裡更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