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陽光極好,更映襯出羊獻容姣好麵容的光澤,她腳步輕盈,直接邁出了天元宮的大門。黃元炳想阻攔,但忽然又有些膽怯,他後退了半步,羊獻容就前進半步,身後的翠喜蘭香慧珠等人也跟著前進半步……
場麵很是奇特,明明是司馬倫親隨來圍困天元宮,黃元炳都篤定必然會見到這嬌滴滴的小皇後必然是一臉的淚痕藏在被窩裡哭泣的場景,卻沒料到竟然見到她這樣咄咄逼人的姿態前行。
黃元炳又退後了半步,羊獻容又前行半步。
跟隨著黃元炳的武衛們都麵麵相覷,竟然也沒有聽他的指揮,竟然分向兩邊,給羊獻容讓開了一條道路。
羊獻容輕笑了起來,看著黃元炳問道:“你還要擋在本宮的麵前麼?”
“……請皇後娘娘移駕正陽宮。”黃元炳讓開了道路,羊獻容快速走過了他,徑直走向了正陽宮。此時,她天元宮裡的八十名太監侍女也全都跟了上來,竟然沒有一個退卻者。
天元宮距離正陽宮的確有些遠,當初羊玄之為女兒特彆挑選了這裡,就是為了想清靜一些,不牽扯到朝堂之上的紛爭。但在此刻,羊獻容卻在心底抱怨起這略長的路程來了,因為平日裡她是有專屬的鳳輦迎送往來,現在要自己這樣走過去……的確是走得挺累的。
翠喜和蘭香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蘭香低聲問道:“女郎,此時走,也是可以的。”
“哎,不用了。”羊獻容笑了起來,“咱們要去看看皇上的,他說不準都嚇哭了呢。”
司馬衷當然是嚇哭了,躲在張度的身後很是緊張地看著司馬倫,問道:“皇叔這是要做什麼?”
“司馬衷,當初讓你做皇帝我就是極力反對的,誰知道你父親死活認為你是個天下奇才……你瞅瞅,現在這大晉的天下讓你搞成什麼樣子?還是趕緊退下來吧,我念在叔侄的情分之上,不會要了你的性命。”司馬倫滿臉黑煞之氣,竟然也穿著大晉皇帝的龍袍,看起來竟然比司馬衷更有幾分帝王之氣。
“司馬倫,你這是以下犯上,該當論斬!”張度已經喊了起來。
“哦?張度,這麼多年你跟在這個傻子的身邊,也是辛苦了,現在就跟著這個傻子去金鏞城養老吧!”司馬倫很是看不上張度,還輕輕哼了一聲。
“司馬倫!”張度又喊了一聲,“先皇將皇權交給皇上,自然是看重他的正統血脈,你算什麼東西!”
“我?嗬嗬嗬……”司馬倫笑得很是詭異,一把揪住了張度的衣襟,“我才是天貴黃胄,他司馬炎當初也不過是從我手裡奪走的皇位!現在,我奪回來!”
“你!放肆!”張度的臉漲得通紅,打算要拚命了。但司馬倫可不願與他糾纏在一起,一把又推開了他,有武衛已經上前來將張度的雙臂扭曲起來,按壓在地上。
司馬衷早已經躲在了案條的下方,哆哆嗦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喃喃道:“莫要殺朕!”
司馬倫看到他二人這番樣貌,又轉頭看向了門口已經被打的口吐鮮血的嵇紹嵇侍中,笑道:“司馬炎讓你護著這個傻子,你倒是忠心耿耿,但你看到了麼?他就是個傻子,大晉在他的手中怎麼可能好呢?你到底懂不懂?”
嵇紹又吐了一口血,才說道:“先皇怎麼當初沒有把你殺掉!”
“哈哈哈哈,他可是相當信任我的!”司馬倫根本也沒有把嵇紹放在眼裡,站在案條旁邊翻了翻,問道:“玉璽放在哪裡了?傳國玉璽又放在哪裡了?”
但司馬衷依然躲在案條下,自言自語著什麼。
司馬倫很是煩躁,又在桌子上找了找,也隻發現了幾枚司馬衷的私印。就在他想叫人把司馬衷拉出來的時候,有人急急地跑進來在他耳邊低語:“皇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