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鏞城裡總算熱鬨起來,在那些燈火通明的地方有了笑聲。即便是君王不再是君王,他依然是皇權的最高處,享受著人世間的奢華和榮耀。和洛陽皇城相比,這裡的確太小了。
但這又如何?
吃飽了,人也輕鬆了許多,幾個人說起話來也隨意了些。畢竟不是在皇宮之中,少了很多隔閡,甚至好像是更加親密了一些。
羊獻康問她:“金鏞城裡原來也有不少賈南風廢掉的妃子住在這裡,你是怎麼安排的?”
“沒動她們。”羊獻容早已經放下了筷箸,隻是捧了一杯熱茶坐在一旁。廣莫宮中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看起來很是舒適。少了那些象征皇權金燦燦的大金子製品,人都沒有那麼浮躁,平靜了許多。“我讓張良鋤去數了數人數,竟然有二十多人,再加上伺候她們的宮女,也有七八十人呢。有不少人是病著的狀態,我想著回頭讓秦太醫給看看,能治就治。”
“你倒是好心眼。”羊獻康懟了她一句,“你可知道那些都是傻子……咳咳咳,太上皇之前的妃子,有幾個也挺厲害的,被賈南風給丟到這裡了。”
“都很厲害了,怎麼還會被送到這裡?”羊獻容不解。
秦朝歌和袁蹇碩對視了一眼才說道:“之前廢後看不得其他嬪妃接近皇上,把那些狐媚子什麼的都丟到這邊來了,卑職都來送過……”
“卑職幫著捆過……”袁蹇碩還真的挺老實的。
“……哎,何必呢,都是伺候皇上的……”羊獻容歎了口氣,又想起了蘭香的肚子,心裡又焦慮起來。
“這些年她們也都沒有鬨事,就算是年前卑職押著廢後過來的時候,這些人也沒出來。或許,也不知道吧?”
“也是有可能的,當時隻在前麵的錦繡宮待了不足一個月,就賜了毒酒。這裡的嬪妃大部分都是藏在房中不出門,應該也不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秦朝歌的目光轉向了門口,透過那窗棱望出去,依然是黑暗的夜晚以及淅淅瀝瀝地雨聲。
“或許,她們都不知道是你做了大晉的皇後吧。”羊獻康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那我明日要不要都見見?”羊獻容想著司馬衷帶過來的嬪妃其實也不少,那群人已經不再哭哭啼啼,都陪著他玩。要是再把之前的嬪妃弄出來……嘿嘿,想必也是一番大熱鬨呢。
她特彆想得開,甚至想著司馬衷永遠不要來她的宮裡才好。這樣,她和蘭香也就都放心了。
一夜急雨過後,清晨才放晴。
天空倒是少有的澄藍之色,令人神清氣爽。
但一名小太監的尖叫聲打破了金鏞城短暫的安靜,他驚恐的叫喊聲大到連睡夢中的羊獻憐都聽到了,嚇得她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睡在外屋門口塌上的羊獻康早都跳了起來,拉開門衝了出去。
就在廣莫宮的宮牆外麵竟然在一夜之間多了一幅詭異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