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康又趕緊跑回來扯住羊獻容,這兩人跑得也很快,步調一致,看來從前也沒少手拉手地跑過。慧珠和賀久年立刻跟上,一起往外跑。慧珠跟在羊家兄妹的身後還說道:“就一個小馬車,主母和一個尼姑,還有一個老嬤嬤,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妙應師太也來了?”羊獻容笑了起來,“二哥,我們有好吃的了。”
羊獻康也笑了起來,兩個人跑得更快了一些。
金鏞城外,張衡帶著武衛一臉嚴肅的緊緊守衛在大門口,這裡周圍三裡地都沒有任何住家,所以若是有人靠近很容易就被發現。當然,因為現在是太上皇住在這裡,就更沒有人敢靠近這裡。
所以,當一輛馬車疾馳朝向這裡的時候,站在百尺樓上瞭望的武衛率先發現了異狀,立刻就喊來了張衡,張衡又趕緊去喊袁蹇碩。但袁蹇碩正在幫著司馬衷砍木頭削木頭,忙得直不起腰。他就讓賀久年先過去看看情況。這個時候的賀久年,正在同慧珠說著話。慧珠又是個愛熱鬨的人,也就跟著城門口了。
金鏞城已經沒有了初始的嚴肅和慌亂,整體有序,情緒穩定。慧珠性格開朗,愛說愛笑,平日裡因賀久年的關係,武衛們也認識不少。
疾馳的小馬車到了金鏞城門口後,駕車的女子率先跳了下來,隨後是一個尼姑,然後是一個老嬤嬤。那駕車女子喊道:“開門!我要見我女兒!”
守城武衛從高處看著她們,一時間也鬨不清楚是誰,就轉頭看向了張衡。張衡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覺得這三個人穿得也有些過於樸素,但那輛通體漆黑的馬車著實眼熟。
“是不是羊太傅的馬車?”有個武衛出了聲。當年羊祜因病回到洛陽後,每日裡都要坐一輛通體漆黑的黑馬馬車進出皇宮編修《晉禮》和《晉律》,這也是先皇司馬炎給的特彆榮耀。
後來,羊祜去世後,司馬炎特許他的妻子也是這輛馬車進出,但凡有武衛見到者必然放行。時過境遷,羊家也很少有人使用這輛馬車,聽說也是隨著羊家東遷,去了泰安郡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這輛馬車。不過,關於它的傳說還一直有。
如今有人認了出來,張衡也是心裡一驚,急急跑下了百尺樓,將金鏞城的城門打開。
這駕車的婦人朗聲說道:“我乃泰安郡羊家羊玄之的妻子孫英,特來看望我的女兒獻容。”
“這……”張衡沒有見過她,也不敢輕易答應。猶豫間,孫英又拿出一塊羊祜的金腰牌,“我也不為難你,但這塊金牌你總是看過的,這是先皇特彆賜給羊祜出入皇城的令牌,無論誰都不可阻擋。”
“是。不過……”張衡咧著嘴,“可否容卑職先通稟太上皇後一聲?畢竟,現在金鏞城這個情況,您也是知道的。”
“好。”孫英也沒有生氣,隻是站在原地等著。她身邊的兩個女人也很安靜。其實,現在這樣看過去,這三個女人隻是簡單樸素的大晉衣裙,但質量看著是很不錯,不像是便宜的布料。張衡早已經相信了大半,隻是這種特殊時期,還是不能隨便放行。